无心?这听上去好像一个男人的名字。
裴砚宁喉间微梗,目光落在薛婵身上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是你挚爱之人?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挚爱?薛婵略顿,她与无心的关系,似乎不能用这种感情概括。
“我八岁那年它便跟着我了,我们一起出生入死,无心是这世间最懂我的。”
原来她们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裴砚宁一张脸瞬间惨白一片,他想开口问问,那我呢?
可是不用问,他都能猜到薛婵的答案,左不过是......她只当他是陌生男子,她迟早是要走的。
一想到将来有一日薛婵会离开他,裴砚宁好像一颗心都被碾了一下似的。
他要怎么活?没有薛婵,这苦困的世间他一日也待不下去。
他就不能做个侍夫吗......哪怕是个暖床的,哪怕没什么名分也好。
裴砚宁脑中混乱一片,他自以为薛婵多少对他是存有几分怜惜的,却不知早在那么久以前,薛婵便已有了相伴的良人。
“你骗我!”裴砚宁根本没有办法相信,“你若要去找他,当初为何要留在我身边?”
薛婵双目微敛,“我只是为了替你之前的妻主尽完应尽的责任,毕竟我占了她的身子,若我一走了之,你一个鳏夫如何在村里过活?”
裴砚宁还想再说些什么,楼上终于传来青柳媚生的传唤声:“姐姐,你等什么?”
“就来。”薛婵应了一声,目光略有复杂地看了眼裴砚宁,嘱咐道,“你自己转转,不要乱跑。”
她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裴砚宁立在原地,好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
他乌俏的眸子里充满仿徨与难过,根本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
“阿婵......”裴砚宁目光紧随着薛婵上楼的身影,然后他伸手与薛婵的身形重合,一把将手握紧,将他的阿婵牢牢抓在手心里。
不行,没有阿婵他会死的,裴砚宁从来都不想死,他想好好活着,他想伺候薛婵一辈子,哪怕是待在她身边做个暖床的侍......做一只小狗。
“呀。”刚自后院洗完澡出来到大堂的老板娘望着门口,视线眯成一条缝,“瞧瞧,有人给咱们快活楼送头牌来了,这模样,这身段......我都想收回家去了。”
阿财掌了一眼,道:“啊,他身上穿的......好像是薛护院的衣服。”
老板娘一愣,到底还是不甘心到手的银子就这么飞了,不死心地上前问道:“你是什么人?一个男人来我这快活楼干什么?”
再抬眼时,裴砚宁目中已然氤氲着一股澈润清晰的黑,他恹恹地睨了老板娘一眼,道:“我能瞧瞧你这里最受欢迎的小倌,是如何接客的吗?”
老板娘睁大双眼,风韵的脸上摆着不解。
“我是薛婵的夫郎。”裴砚宁终于正过身子看向老板娘。
最终,裴砚宁没有选择上楼,他一想到上楼之后他会看到什么或是听见什么就无法接受,可他整颗心全是这件事,指甲也用力刺进手心里,仿佛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等待的时间本就很漫长,莫说薛婵几乎在楼上待了整整;两个时辰,裴砚宁一个人坐在楼下等,感觉好像要等完自己的一辈子。
听见吱呀的开门声,裴砚宁几乎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紧接着传来许多脚步声和一些窃窃私语。
“薛姐姐真是博学之人。”
“是呀,若不是她,我真不知我这辈子还能学会这样的东西。”
他们在学什么?裴砚宁蹙眉,疑问的同时心尖又冒出一个答案——青楼里,还能学什么?
裴砚宁看着那些人面上的笑意,脸色又白了白。
“薛婵呢?”裴砚宁禁不住拉住一人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