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32章 第32章(2 / 2)

孩子死了的时候,她那夫郎哭得眼睛都在滴血,庄子里没有吃的,她日日都要去外面寻上好久才能带回一点吃的。

直至有一日回来,她看见夫郎上了吊,清瘦的身子挂在屋里轻飘飘地摆动。

时隔多年,丁香玉想起这一幕都会觉得心悸。

那场瘟疫死了很多很多人,到最后她也觉得自己活不了了,成日在家里等死。

后面不知怎的,却又好端端活了下来,那段日子里,丁香玉活得浑浑噩噩、恍恍惚惚,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挨下来的。

陈年旧事,如今再提及也只是轻飘飘的两句话。

薛婵没有深究,她也不愿多说。

只是最后又扯到什么旁的话题,二人又说说笑笑喝了一会儿酒,丁香玉才回家去了。

薛婵送完丁香玉回来时,见裴砚宁正在厨房里烧水,她犹豫一瞬,对其解释道:“我没醉。”

裴砚宁抬头,疑惑的目光对上薛婵定定的眼神,看了一会儿,他忽然明白过来,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啦。”

拾掇了一番,裴砚宁便开始洗澡,薛婵在外面给他看门一边练剑。

裴砚宁听着外面阵阵劲风横扫的声音,若有所思。

他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如果他跟着薛婵学剑......薛婵就会因此多看重他几分呢?

但是这种东西会不会是家传绝学?不轻易传外人的罢?可是他现在是内人唉......

做了一番思想斗争之后,裴砚宁觉得值得一试。

他特地将自己梳洗打扮了一番,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看着院子里稍作休息的薛婵,扭扭捏捏地走了过去。

“阿婵。”裴砚宁轻轻出声,“练剑是不是很好呀?”

薛婵点了点头。

“嗯......我能摸摸你的剑吗?”裴砚宁坐到薛婵身边。

薛婵爽快地给了他,裴砚宁装模作样地摸了两下,暗想既然薛婵不反对他摸剑,应该也不会......

于是,他抽搐了一阵,“我也能练剑吗?”

薛婵雪一般的眸子看了过来。

裴砚宁很快为自己找补,“啊,我总是遇到危险,要是有能力保护自己就好了。”

确实。

薛婵开始认真考虑起裴砚宁的话来,但是学剑这种事,宜早不宜晚,裴砚宁现在已经长这么大了,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学。

不过,也未尝不能一试。

“你说真的?”薛婵发出确认。

裴砚宁点点头,“当然!”

“那......”薛婵起身道,“今夜我来你房里。”

这么、这么快吗?这也太......裴砚宁瞬间脸红,难道,这种剑法果然传内不传外,在他表露意愿之后,薛婵决定立刻行事把他办了,让他做了真正的内人?

啊,好羞。

早知道晚上多洗几遍澡了。

薛婵去处理他的洗澡水了,裴砚宁精心备至地将自己拾掇了一番,散下自己的乌发,一件一件脱去自己的衣服,看着自己腕子上的朱痣脸颊又烫了烫。

如此一来,她应该不会再丢下他不管了罢。

哎呀,真羞人。裴砚宁不好意思地捧住自己的脸害羞了一阵,听见薛婵回来的动静扭身一骨碌钻进了被子里,用被子把光溜溜的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然后阖目紧张地等着薛婵的到来。

屋里亮起一盏灯,薛婵见已经躺到了床上的裴砚宁,先是一愣,随后问:“不学剑了吗?”

裴砚宁轻轻小幅地颤了下身子,睁开乌黑漂亮的眼睛乖乖地回:“要学的。”

薛婵抿了下唇,“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裴砚宁简直浑身都烫得厉害,他轻轻地问:“这种事......难道还要我主动吗?”

嗯!?

薛婵心道她没有让裴砚宁主动啊,只是再怎么不主动,总不能不动罢?在床上躺着怎么学?

薛婵道:“此地施展不开,你的床也不结实,我怕一会儿塌了,去院子里罢?”

“啊?!”裴砚宁花容失色,这、他可还是很保守的,这种事怎么能在院子里呢?虽说这个时候大约也不会有什么人经过此地,但是、但是万一呢?

而且、而且阿婵这么猛的吗?都能弄塌他的床?

裴砚宁小心翼翼地咽了下口水,他不会被弄坏罢......

一股诡异的安静气氛流动在二人之间。

薛婵简直不明白,裴砚宁怎么还不从被子里出来,如此磨叽,简直令她抓狂。

“我、我怕羞,妻主。咱们不能就在屋里吗?”裴砚宁紧紧攥着自己的被子哀求。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薛婵简直无法理解,难道这也是那个什么夫德的其中之一条?

“这怎么能不羞呢?”裴砚宁眸子闪了闪,“难道......难道妻主之前跟别人也......在院子里吗?”

薛婵略顿,“这种事自然要在空旷的地方,莫说院子里,之前在山林里,瀑布下,也是常有的。”

山林!?瀑布!?

裴砚宁愣了愣,逐渐好像反应过来什么,“难道......妻主是在说练剑?”

“那不然呢?”

“可是......”裴砚宁犹犹豫豫地好像想再说些什么。

薛婵一时有些耐心用尽,她抓住裴砚宁的腕子欲将人从被子里拖出来,然而紧跟着,一条雪白的胳膊就露了出来。

“你......”薛婵神色见鬼,“没穿衣服?”

裴砚宁小心翼翼地道:“学剑之前,不应该先......要我吗?”

裴砚宁紧张极了,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身上的被子也慢慢掀了起来,目光期待地望着薛婵。

“我...我已经准备好了。妻主。”

没事。

没事没事没事。

没事的,无妨。

一个男人而已!在九州她见得多了,五颜六色的男人什么样的她没见过?

薛婵吞了下口水,手却比脑子更快一步,连忙把被子又给裴砚宁拉了回去。

“也罢。”她飞快道,快到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观你筋骨,不配学剑。”

然后便匆匆出门去了。

裴砚宁彻底怔住,他从头到脚把自己审视了一遍,甚至不甘心地摸了一遍。

他,不配?

屋外,薛婵吸了口微烫的气,上午还在说夫德理应如何,夜里便这般。

她有时候真想扒开裴砚宁的脑子看看他究竟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薛婵回头一看,裴砚宁已经穿戴整齐,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她没有说话,却是裴砚宁先开口道:“我、我错了阿婵。”

虽然裴砚宁其实并不知道自己错在了何处,难道不是薛婵暗示他今夜要那般的吗?......

是不是她临时反悔了?她只看见他一条胳膊就反悔了。

裴砚宁难过起来。

不知方才他究竟哪里没有顺阿婵的心意,但是不论怎么说,他先来道歉总是没错的。

“错在哪里?”薛婵蓦然想起那日在快活楼的一幕,想起当时风雪的表情和裴砚宁简直如出一辙。

这里的男人难道便是这般,连自尊自爱都不知,一心只想着怎么和女人睡觉吗?

风雪也便罢了!薛婵看着裴砚宁,心头升起一股怒火,但她压着不发作。

问题问得裴砚宁一噎,他站了半天,双目忽然沁出几分委屈,湿湿的。

“我没错!我哪里都没错!”裴砚宁气呼呼地瞪着薛婵,眼尾都被染红一片。

“我就是想勾.引你!就是想同你行男爱女欢之事,我每天夜里躺在被子里就在想你!想你怎么也不来睡我!我哪里错了!分明是你不爱我!看我处处都是错!”

薛婵哑口无言。

她想说,这种事,是只能和心爱的女子一起做的,脑子里又想起之前裴砚宁在快活楼拉着她,说他喜欢她。

“裴砚宁,我是不是说过这种事要两情相悦?”

裴砚宁更加委屈起来,“可是,你都愿意教我学剑了。难道不是将我当作自己人吗?阿婵,我其实不想学剑......我想一辈子伺候你。”

“裴砚宁。”薛婵淡叹一声,“我修无情剑意,此生不会动情,否则会功法尽废、走火入魔。”

裴砚宁微顿,“那无心呢?”

“无心无需我动情。”

骗人!骗子!

肯定是什么诡计多端的男人花言巧语,就为了留在阿婵身边独占她!

可恶的骚狐狸精。

薛婵的话,裴砚宁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是无形之中,对无心的敌意又增加了数倍。

那个无心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在他面前玩弄心机,还一副无欲无求的正室做派!裴砚宁真是要原地气死。

不知为何,薛婵隐约觉得裴砚宁生气了,像只炸毛的小鸟,胸脯一鼓一鼓的。

她今日说得够明白了罢?虽然倒也不至于会功法尽废、走火入魔那么严重,但是如果修此剑意之人随随便便便能动情,还管这叫无情剑意做什么?

薛婵想起她的师父,至少从她遇见师父起,师父身边就没再有过任何人。

“去睡吧。”薛婵道。

裴砚宁撇了下嘴,觉得自己刚刚在薛婵面前发了疯,留下的印象真是不好。

无心那个小贱人一定装得一副从容有度的样子,真是失策!

裴砚宁僵了一会儿,缓缓贴住薛婵的一点肩膀,道:“阿婵不会因为今夜的事,一气之下走了罢?”

“不会,我自会做完我应做之事。”薛婵答。

不看着裴砚宁嫁出去,她走了也于心不安。

“那我们......一起进屋睡。”裴砚宁将信将疑,真的怕薛婵忽然一走了之。

夜深人静,裴砚宁终于困得睡去。

听着他的呼吸声,薛婵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从泥潭里抱起一只失足的小狗,小狗哼哼唧唧的,怎么也不肯离开她,她走几步,小狗便要马上跑过来,蹭在她的脚边,还要把自己雪白柔软的肚皮露出来供她抚摸。

薛婵禁不住诱惑弯身,轻轻地摸了一下,然后暗暗地想,明日该买把新刀给裴砚宁剃剃毛了......

作者有话说:

无心:剑在山中坐,锅从天上来。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