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宁瘪了瘪嘴,“我不该乱跑的,我总是给你惹麻烦。”
薛婵抬眼,看着裴砚宁一人一鸡缩在小板凳上冻得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叹道:“我没有生气,你也没有错,裴砚宁,不要总是什么事都习惯性地怪自己不好。”
“可......”裴砚宁捏了捏小鸡爪子,“可我就是很不好。”
灶台的火旺了起来,薛婵拍了拍手上的碳灰走到裴砚宁面前,“不会,我觉得你很好,而且你今日也没有犯错,你只是来找我,如果你不回家,我也会去找你。”
“呜呜,阿婵。”裴砚宁又眼睛红红,“你最好了。”
薛婵又无声地陪着他坐了一会儿,等水烧开了,她就倒入裴砚宁的浴桶,然后用凉水兑出合适的水温。
“我去给你拿换洗的衣服,你稍等我一会儿。”
裴砚宁挂着泪珠点点头。
房里,丁香玉无聊地拿了块石头在墙上乱写乱画,见薛婵进来,不由问道:“哭啦?”
薛婵大感意外:“你怎么知道?”
“嘶。”丁香玉眯了眯眼,“要不是因为我在,我看妹夫早哭了,你哄他了罢?”
薛婵想了想,“嗯。”
然后也不多话,转身进屋拿了裴砚宁的衣服就送去了。
薛婵把衣服给裴砚宁放在手边,再把脏兮兮的小鸡抱了出去,道:“你放心洗,我把你的宁宁也洗一洗。”
裴砚宁泡进热水里,盯着关紧的厨房门看了半天,才无声地笑了笑。
“阿婵真好呀!”裴砚宁双手合十,诚心向上天祈愿,“神仙在上,信男愿一生荤素搭配,求求神仙让屋外那个女人快点爱上我罢!”
此间细节,薛婵并不得而知,只是当她把那只乖到过分还以为悄无声息死了的鸡洗了三四回终于洗洗干净时,厨房里裴砚宁也洗得差不多了。
“婵婵我洗好啦!”
宁宁刚关进箱子,薛婵就听见这么一句。
婵婵!?
薛婵脸黑了黑,到底是没说什么,推开厨房门去处理裴砚宁的洗澡水。
还没来得及搬,就在她弯腰的时候,身后忽然被一个软软热热的身子贴上来抱住。
“不能再摔我了!”裴砚宁率先出声,“我今天好想好想你的,不抱抱会坏掉的。”
薛婵无奈,“裴砚宁,你怎么总是胡言乱语?”
不抱真的会坏掉吗?肯定不会,裴砚宁总是说这些话来骗她,真是不嫌怪得慌。
薛婵稍微试想一番,如果她对什么人说,不干什么她就要坏掉了......这简直羞耻到令人发指。
薛婵不明白裴砚宁是怎么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种话来的。
还说了好几次。
“我哪儿有胡言乱语呀。”裴砚宁把脸颊贴在薛婵背上蹭了蹭,忽然更加小声道,“阿婵,我好爱你哦,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一丝声音软绵绵的,几乎像一丝冰凉又暖热的气流从薛婵后领子里钻了进去。
她浑身不自在地一抖,连忙和裴砚宁拉开了距离,脸上的表情微妙又怪异。
一时之间,薛婵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这种感觉。
她好像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不得了的话,一双雪一般的眸子飘忽地看着裴砚宁。
“这种话怎么能乱说?裴砚宁,我不是说过......”
“我知道的,我知道阿婵不喜欢我,喜欢无心。”裴砚宁眨了眨眼,“可是我的肚子会一直给阿婵准备着的,阿婵想我什么时候生,我就什么时候生。”
裴砚宁似乎不准备再给薛婵回话的时间,他说完就准备跑,一边往外跑还不忘扔下一句,“我的屁股一定比无心大,能生女儿!”
然后飞快地逃走了。
薛婵呆呆地在厨房里站了一会儿,一时间满脑子都是糟粕思想——身为男子,怎么能说这种话!一点女尊男的样子都没有!以后嫁了人他也这么说吗?不像话!
主屋里,裴砚宁飞快地逃进了屋,对客人丁香玉和善地笑了笑,然后溜进了卧房关好门。
丁香玉眨眨眼,正想继续接着画,一道光透出来,裴砚宁扒开门缝道:“丁捕头,一会儿阿婵来时,你告诉她我在屋里等她,我有话跟她说。”
男人面上神采飞扬的媚sè • bī得丁香玉几乎不敢再看第二眼,连忙错开眼道:“噢,知道了。”
一边心里又忍不住感叹:啧啧,薛婵这妹子艳福真是不浅啊,啧啧啧。
裴砚宁这才把门关上,将后背贴上门板,满眼都是温柔的笑意。
少倾,他不确定地摸了摸自己浑圆的屁股,是不是真的比那个无心大啊,他最近被阿婵养得这么好,一定丰满了不少,不像那个无心,苦巴巴地不知还等在什么鬼地方做他的春秋大梦呢!
呵,女儿一定是他生!头胎一定是他的!
男人肚子里揣了孩子,还怕进不了女人的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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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裴砚宁的洗澡水,薛婵用锅里剩下的水洗了把脸,一边擦着鬓边弄湿的头发一边想一会儿怎么跟丁香玉说她今晚要睡在外面这件事。
然而等薛婵想好了说辞,刚进房门,丁香玉便指了指裴砚宁的卧室,道:“妹夫说他有事找你。”
“......”薛婵一个字也没说出来,面无表情地转身,推开了裴砚宁的卧室门。
丁香玉一脸艳羡,唉,好啊,真好。
卧房里,裴砚宁正披散着发,他的头发近乎干了,眸中含着几丝潋滟的温柔,注视着薛婵。
薛婵进门的动作一顿,忍不住往身后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