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哥儿本就是不怕生的性子,抬起小脸就对着许久未见的爹爹露出了笑脸。
一家三口很是温馨,也让翁璟妩暂时忘却了昨晚的凶险。
因谢玦回来了,早膳后还要去看望老太太,所以短暂温馨了一刻后,也都下床梳洗了。
澜哥儿是谢玦带去梳洗的。
堂堂一军之将,却甘愿让儿子骑在了脖子之上,稳稳当当地扶着澜哥儿往耳房而去。
不多时,耳房传出澜哥儿清脆的笑声。
翁璟妩看了眼耳房的方向,嘴边漾出了淡淡的笑意。
许是在耳房之中,父子单独相处得很融洽,所以等用早膳的时候,小家伙也已经黏着他爹爹了。
坐在高高的小围椅中的澜哥儿时不时偷瞧着谢玦,好似对这个忽然出现的爹爹感到无比的新奇。
拿着勺子笨拙地挖了一勺蛋羹放到了谢玦的碗中,目光灼灼地望着他,口齿不清的说:“香香,贴贴次。”
翁璟妩在一旁看父子互动的戏,却还不忘提醒谢玦:“你要是不吃,澜哥儿会伤心的,小孩子爱护食,能从自己饭碗扒拉给你的,必然是很喜欢你。”
但也转头看向儿子,温声的说:“你碗里是吃过的了,有口水了,不能再给别人吃了,要给别人吃的话,用新的勺子舀新的吃食,知道吗?”
澜哥儿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似懂非懂的点了头,好像懂,又好像没有懂。
谢玦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什么都没有说,把儿子舀过来的蛋羹吃了。
用了早膳后,几人才去看老太太。
老太太昨夜被走水给惊着了,所以翁璟妩昨晚便吩咐了先不要让老太太知道谢玦回来了,说等她缓一个晚上再说,而抓了贼人的事情更不会说了。
老太太见着孙儿,喜极而泣,左看看又看看,担忧自己的孙儿在邕州受伤了。
昨日翁璟妩检查过了,谢玦身上只有一些皮肉伤,并未凶险的伤口。
虽然松了一口气,但也知保家卫国的将士究竟有多凶险,是多么的艰辛。
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而谢玦便是经历过一回的了。
在凶险与艰辛之下,谢玦比别人多了一世惨死的记忆。
但因为只有他才是对这一场仗最为了解,所以他也选择重新投入害他上一世惨死的战事之中,若是心智不够坚定之人,恐怕也不敢贸然重来一遍。
今日的太平盛世,不过因为有人在前头冲锋陷阵,以血肉之躯保家卫国才换来的盛世。
她多活了一回,感触也越发深重了起来。
因谢玦还需进宫向圣人进告邕州一战细节之事,所以并未在老太太这处待太久。
从院中出来,谢玦看了眼那被火烧得隐隐还有余烟的院子,面色平淡,眸色却幽沉。
翁璟妩说:“昨夜已经让人彻查了,既放了火助贼人趁乱而入褚玉苑,便说明在帮贼人做事,所以是定要查出到底是谁放的火。”
谢玦点了头,收回目光,抱着一臂澜哥儿,说:“盯紧些那英娘。”
“我也有此意。”
话音刚落,就有下人匆匆来说:“今日一早,那陆娘子便出了府,也没见她带着莫小郎君出去,但随从还是尾随她出了府。就在方才,随从回来,说是陆娘子去了府衙,敲了鸣冤鼓,所以速速回来禀告。”
闻言,谢玦面色一沉,但翁璟妩脸上却是没有半点意外,只是听说未把莫麟带出去,让她诧异。
“那莫小郎君呢?”她问。
下人猜测道:“许是想闹什么幺蛾子,所以早早就把孩子给藏了起来,方才奴婢带人到清尘院里边找了一圈了,也没见到孩子的踪影。”
翁璟妩转而与谢玦相视了一眼。
若没有猜错,这就是那邵倞所说的“大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