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可能是秦砚北,云织就停住没动,趴在门边等他出现,根本没想到等电梯门打开后,里面居然会有一行将近十个人。
秦砚北长身鹤立站在中间,正装也没能压住寒凛气势,眉蹙着,五官锋利,一身披霜挂雪,冷戾不耐烦懒得遮掩,是从前外面盛传的那个阴郁凶暴太子爷。
他周围严肃站着的都是目前的秦氏核心,有些云织见过,有些不熟。
一见到这情景,云织觉得自己的出现很不合适,可能会打扰正事,就准备赶紧先进门,在办公室的套间里避一避,等秦砚北忙完再出来。
她刚一动,迈出电梯的秦砚北就骤然加快脚步。
旁边的核心高层们构成复杂,只有少数几个是跟着秦砚北去英国的,亲眼见过俩人怎么回事,其他的虽说了解,但知道的不深,所掌握的就是正经订婚取消了,但秦总发过朋友圈,说未婚妻强吻。
这不就很明显吗。
以秦砚北的作风,怎么可能像外头传的那么迷恋一个大学生,既然正式订婚都取消了,那也就只能算一般喜欢,可能已经下头了,而且今天秦总刚通知,让把一楼的那张海报撤下去。
多半是这女孩子太主动,硬追到国外死缠烂打,还强吻拍照,磨着秦砚北发朋友圈想自证身份呗。
现在竟然还找到集团里来。
刚才会上秦总气压那么低,他们这群人话都不敢多说一句,这女孩今天正撞枪口了,看秦总那么没耐心的过去,指不定要怎么处理她。
一群核心高层跟在后面,眼睁睁看着秦总脸色森冷,直奔那女孩。
云织被他视线笼罩,忍不住停下,望着他大步穿过灯光通明的走廊,赶到她面前。
下一刻,众目睽睽,秦砚北当着身后一群人的面,俯身把云织拦腰抱紧,抚着后颈揉乱她垂下来的长发,低声问:“老婆,怎么才来。”
云织一怔。
走廊里一群人定在原地,没见过世面的那几位瞠目结舌,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怀疑是自己耳朵有问题。
云织跟他耳语:“我来晚了吗?”
秦砚北磨蹭了下她发红的耳边:“昨天就盼着你来,一晚上过去也没等到,又不能太自私打扰你,只能等着你把我想起来。”
他微微扬眉,唇弯了一点,完全没有刚才的阴戾:“你第二天快晚上才来找我,不晚?”
云织发誓这个人绝对是越来越游刃有余了,他竟然还会满脸正经,义正言辞的黏人!忍着不吭声又默默盼她出现什么的,她怎么顶得住!
她脸颊烧热,下意识说了一句:“对不起……”
秦砚北单手把她抱起来,顺便接过她提着的保温盒:“勉强接受,给你记账上,别忘了还。”
他托着云织,转头扫了眼后面已经冰冻石化的一行人,脸色无缝衔接的冷下来:“快点,我老婆等我吃饭。”
的确是速战速决,云织在旁边等了不到二十分钟,秦砚北签完几个字,一众高层就先后离开,走前不约而同给云织欠了欠身,云织赶紧站起来客气回礼。
既然工作告一段落,就没必要非留在办公室吃饭,秦砚北牵着云织下楼到地下车库,准备带着保温盒回南山院再吃。
车库这一片是专用停车区,今天只停着秦砚北一辆车,云织进了副驾驶,想给秦砚北提前展示一下自己厨艺,她拧开保温盒上盖,还没完全掀开,就有水珠混入少量的油,顺着流到她手腕上。
秦砚北抽湿巾给她擦的时候,云织手机响了,她用左手划开,是学院负责人跟她要一份个人档案表,急用,越快越好,就差说在线等了。
云织手还没擦净,想着反正手机里的危险品都删掉了,又不怕秦砚北看,就跟他说:“砚北,帮我微信发一下,列表除了置顶以外,第一个联系人就是,档案表在文档记录里。”
秦砚北接过她的手机,刚发送完,唐遥的对话框突然跳上来,没头没脑发来一份文档合集,题目是《档案》。
随后文字跟着补充:“仙女,你的专属个人档案,刚弄好你懂的!快保存快看!这跟以前的可绝对不一样!”
秦砚北蹙了下眉,看出字里行间有别的意思,但刚给云织发过个人档案,现在又来这出,也可能就是正事。
他随意点开,本想翻两下确定内容是不是有关就关掉。
然而赫然入目的内容,在停车场不甚明亮的光照里,被整个镀上一层不可言说的情热旖旎。
一页两页,往后跳到中间,满篇从头到尾,全部都是一章比一章更刺激的内容。
秦砚北不动声色地迅速翻完,喉结遮挡在阴影里,无声往下压,他给唐遥回复:“跟以前的比?”
唐遥懵了:“对啊,我给你发过那么多你不是都看了吗?”
秦砚北镇定打字:“记录丢了。”
唐遥没意识到对面跟她发微信的语气并不像云织,实诚回答:“丢了没事,我这儿还存着,再给你发一份就行了。”
说完不过三秒,一排文档就嗡嗡窜上来。
这回的标题可不掩饰了,明目张胆得不行。
唐遥还说:“你看我这次贴心吧,新的书名都给你改了,省得你不好意思,上回你不是说《吃干抹净》那本比较对口味?我今天把番外都给你补上了!特带感!”
秦砚北神色平稳地依次点开,都是替换过名字的某种小说,他停在《吃干抹净》那本上,认真翻了翻,手指压在某一句话上的时候,云织已经收拾好保温盒,感觉有点不对。
“还没发完吗?是不是没找到?”
秦砚北抬眸注视她:“老婆,先把保温盒放后座,万一凉了。”
云织听话答应,也怕影响口感,拧紧了放好,回身看他,自然而然去拿手机,想看看怎么了。
随后她目光就落在屏幕上,凝固住,,男人冷白修长的手指下,按着四个让她血压飙升的大字。
——“欲.仙欲死。”
云织愣愣注视着,说不清是哪一刻浑身血液嗡然涨高,轰的全冲到脸上,恨不得直接原地去世。
更过分的是,她心急的去抢手机,秦砚北也没有故意扣着不给,偏偏她手上力气大了,捏住他指尖,这么一长按,反而触发了当前页面的语音阅读功能。
于是整个封闭的车里,拢音效果极好,清晰播放着抑扬顿挫的男性电子音:“秦砚北掐着云织的腿——”
到后面。
“——云织像没了半条命,双眼失焦,已经不清醒,欲.仙欲死地——”
云织这辈子就没受过这种刺激,手忙脚乱关不掉,急得眼睛通红,最后是秦砚北替她关了语音,手机锁屏扔到一边,揽着她抱过中间扶手区,按到自己腿上。
云织羞愤得想扯根绳子上吊去算了,秦砚北抹掉她眼尾不自觉沁出来的湿气,不急不缓地俯身靠近。
她脊背轻轻靠在方向盘上。
秦砚北盯着她,也不说话,直到她薄弱精神受不了这种欺压,他才开口:“小说里写的那样,我做到了吗。”
云织已经原地社死一万次,快挤出哭腔:“哪,哪样啊。”
他睫毛几乎要刮到她,唇跟唇只隔一线,手环着她腰,短上衣轻薄,一碰就上滑,露出大片白腻。
“欲.仙欲死。”男人语气低沉严正,半点没有玩笑或是轻浮,放慢速度,简直像在教小姑娘认字。
偏偏他眼瞳深暗,就那么直勾勾看她,手指拨着她背后脆弱的搭扣。
“要是没有,现在给我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