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桐陷入了沉思,良久不语。
而容慎则慢条斯理的啜着茶,微微抬起的眼皮透过杯沿审视着她。
大概过了半分钟,小姑娘望向男人,直言道:“行,那我付房租。”
沙哑低沉的笑音冲破容慎的唇角,也柔和了他鲜明的面部棱角,“没有被吓到?”
安桐镇定自若地摇头,“这么做肯定有您的用意,我相信您。”
她的一句“我相信”,看似寻常的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实则无形中给男人扣上了道德和信任的枷锁。
他是君子,总不能行小人之事。
“既然愿意帮我,这些琐事总要替你打理好。”男人深邃的目光停留在安桐的脸上,语气稳重又妥帖,“不必付房租,公寓上下两层,明天带你过去看看,想住哪一层你自己选。”
安桐了然,楼上楼下的居住环境,其实和邻居没什么差别。
她思忖着又问道:“容医生,你需要形婚多久?”
“一年。”男人双眸悠远深邃,像个老道的猎人引诱着猎物,“有什么想法或条件可以说出来,拟定协议后,回了香江我们便领证。”
这似乎已经进入了谈条件阶段,安桐与男人四目交汇,她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对容医生的认知有些偏差。
此时此刻的容医生,依旧斯文矜贵,风骨如韵,可随意的姿态中又多了些强势的底蕴,好似无声的掌控者。
涉及到协议洽谈,倒也无可厚非。
安桐收敛心神,直言不讳,“我没有别的条件,只有我的病……”
从始至终,她的关注点都是自己的心理疾病。
男人浓黑的眼底噙着淡笑,开诚布公,“无论是否在协议期内,你痊愈之前,我会一直是你的治疗师。”
这是容慎的诚意,也是他给安桐的承诺。
治愈她,势在必行。
见状,安桐莞尔一笑:“好,成交。”
一年为期,她并不吃亏。
既能保证疏导治疗,还可以在湛州重新开始,她所图不多,这些就够了。
……
隔天,安桐和容慎坐在楼下西餐厅吃早餐。
吃到一半,程风不请自来,“九爷,车在停车场G30号,这是车钥匙。”
安桐咬着鸡蛋抬起头,匆匆一瞥就看到车钥匙的标志并非奔驰。
男人接到手里,语气淡然,“嗯,去忙吧。”
程风拽了下衬衫领口,不死心地说了句,“这车刚做完保养,您要是开着不顺手,别忘了招呼我回来给您开。”
“不至于。”容慎随手将钥匙放在桌角,见程风踟躇不前,“还有事?”
程风摇头,一副“心事重重”的口吻说道:“您不经常开车,我这不是担心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