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腹在眉尾轻轻划过,语气淡定而从容,“在湛州,我只有你一个病人,所以不必顾虑太多。”
安桐难掩惊讶,“只有我吗?”
“嗯,只有你。”
难怪……
安桐突然想到当初他说要离开,并询问她是否愿意更换治疗师的事情,原来他手里其他的病人都交出去了。
只有她,还留着。
安桐笑盈盈地弯唇,很快又抿住嘴角,生怕容医生看出她的窃喜和不矜持。
有一种被特殊对待的重视,让她心中开怀。
安桐匆忙站起身,“那晚安,我去睡了。”
转身的刹那,嘴角却生动地上扬,透着发自内心的愉悦。
刚踏上了台阶,男人低哑的呼唤响起,“安安。”
“啊?”安桐扶着栏杆,不解地回头。
她不确定容医生是叫她还是叫……宠物安安。
客厅里,男人侧目投来视线,深眸中的色彩极其浓郁,“听话,晚上不要让安安进房间。”
安桐目光一闪,说知道了,尔后就快步上了楼梯。
听话……
这两个字,听起来怪怪的。
安桐云里雾里地走进卧室,陡地瞥见床尾的小狗窝,恍然大悟。
前几天容医生就说过不要让安安在卧室里睡觉,会影响休息。
但她一直阳奉阴违来着。
他所谓的“听话”,应该是强调这件事的意思。
可能是这番强调确实起了作用,不到三分钟,安桐就把安安的小狗窝抱去了楼下,顺便拿回落在公共浴室里的外套。
楼下,容慎又点了一支烟,看着明明灭灭的火光,无声勾唇。
最近的烟瘾,确实很重。
莫名上了瘾似的,只怕戒不掉了。
这天夜里,安桐躺在床上了无睡意。
本想找本书看,但思绪却神游太虚般无法集中。
——只有我吗?
——嗯,只有你。
这两句话不断在耳边回荡,像靡靡之音,蛊惑人心。
安桐用被子遮住半张脸,暗自回味着这句话带给她的影响。
类似于心慌气短,说不上来且从未有过的感觉。
安桐迷迷糊糊地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
第二天,安桐刚下楼就看到容医生坐在客厅打电话。
时间不到八点,他还没出门。
安桐下楼的脚步渐缓,觑着男人稳重儒雅的气度和那张轮廓清晰的侧颜,心慌气短的毛病又上来了。
她暗暗调整呼吸,但心悸的感觉有增无减。
糟糕,是不是心脏出问题了。
安桐心神恍惚地飘进餐厅,小口小口啜着气。
男人走进来的刹那,就见她双手握拳抵在桌边,嘟着嘴不停吐息的样子,蹙眉问道:“身体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