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桐点头,“会的。”
房门再次被拉开,视野最前方是倚着走廊窗台一身悠然的容慎。
徐二伯也驻足在男人面前,细细打量过后,耐人寻味地笑道:“你就是小安的丈夫?”
“容慎。”男人颔首之际,朝着徐二伯伸出手,“初次见面,徐老先生,多指教。”
相比在寺院蹉跎三年多的安襄怀,这位徐二伯经过岁月沉淀的威严更甚。
他眯眸打量着容慎,与之握手之际,似无意地慨叹,“小安这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想当年家里要是没出事,也未必会这么早结婚。”
两人简单握了下手便双双松开,容慎稳重妥帖地接腔,“感情之事不由人,只要合适也就没必要纠结早晚。”
徐二伯深深看他一眼,面上严肃稍褪,“倒也是这么个理。说起来,要不是这次突然获悉老安的消息,我也没这么快见到容先生。之前倒是听我家老徐说起过你,确实是一表人才。”
“您过誉了。”
徐二伯眸中划过一道满含兴味的精光,活到他们这个岁数,识人早就不看外表,这个年轻人气度不凡,且应对自如,他不禁怀疑,向三处泄露老安行踪的,会不会就是他的手笔?
……
病房内。
父女俩短暂的沉默了片刻,安桐试探地问:“徐二伯过来,是想让您回去继续工作吗?”
安襄怀掸了掸病号服上的烟灰,终是抬眸看向自己愧对的女儿。
许是第一次看到化了淡妆的安桐,他晃了晃神,心中的愧疚再次如涨潮般袭来。
这三年多,他失去的何止是时间,还有自己女儿的成长。
安襄怀喉结滚了滚,别开眼,不答反问,“最近一直留在香江?”
“嗯,我跟学校请了一周的假。”
“是爸耽误你了。”
安桐刚想摇头反驳,安襄怀长长地叹了口气,“明个儿周一,你过来帮爸办一下出院手续吧。”
“行。”安桐忍不住上前一步,眼神焦灼,“那您……”
安襄怀回眸瞥了眼床头柜上的黑色中山装,仿佛释怀,又好似妥协地苦笑一声,“念了几年的经文,还是断不净六根,再回去怕是要被方丈笑话了。”
安桐咽了咽嗓子,小声道:“那我明天来接您……回家?”
“嗯,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