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徐容绣带着弟弟妹妹早点睡下,第二日天不亮姐弟三人就起来了,徐大嫂过来帮衬也没说昨日之事,催促她去洗了澡回来让她将早就绣好的嫁衣换上,然后等全福人过来给她绞面画新娘妆。
然而左等右等也没等来全福人,徐大嫂心中气恼便知是罗氏在中间做了手脚,可她上头没有婆婆,不算全福人便让徐容绣等一等,自己跑出去问罗氏这事。
罗氏被徐屠户打的下不来床一听全福人的事当即来了精神,也不管维持形象了,当即得意洋洋道,“有本事就自己嫁出去,我就瞧瞧她大喜的日子是不是也会拿刀来砍我,左右我都这样了,有本事就一刀屏蔽的关键字我,想让我给找全福人,呸,下贱的胚子!”
她话音刚落,外头的窗户啪啦一声响,罗氏之前托人弄来的玻璃也应声碎了,几块碎玻璃飞溅进来正好打在她的脸上。罗氏只觉脸上一疼,伸手一摸却是见了血。
这事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徐容绣干的,可惜她起不来床,躺在炕上嗷嗷直叫,外头正在待客的徐屠户进来见她闹腾不分青红皂白又将她揍了一顿。
在他揍人的时候徐大嫂早就跑出去找全福人了,哪管罗氏怎么挨打。
徐屠户打完了也瞧见她脸上的伤痕,根本不给她辩解的机会,只以为是罗氏瞎闹腾,“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再闹腾我就把你休回去。”
罗氏疼的嗷嗷直叫,“徐保宁你混蛋!你没瞅见那贱胚子把琉璃砸啦我被琉璃伤了吗?”
“你当我傻是不是。”徐屠户抬手给她一巴掌,“今日是她嫁人的日子,她哪有空闲过来收拾你,再多说一句立马给我滚。”
罗氏悲切的看着徐屠户,心中悲凉再不敢开口。
至于东厢房的徐容绣,将手上的灰尘洗净又坐了回去,自己拿事先买的胭脂水粉给自己装扮起来。
论起化妆水平她自然不错,虽说这时候物品紧缺,胭脂水粉也算不得好,但她底子好,皮肤白嫩,稍微一倒腾就美艳过人。
蓝容恩是男孩还好些,蓝容菲却觉得震惊,“大姐,你好美啊。”
徐容绣闻言不由抿唇笑了笑。往日她冷着一张脸不笑的时候看起来给人距离感,美艳动人,一笑的时候顾盼生辉,灼灼其华,生生将蓝容菲看呆了去。
她刚装扮完,外头徐大嫂领着全福人进来,俩人一进来瞧见她已经画了脸,登时惊讶,“你自己画的?”
说起来新娘子自己画新娘妆是不合规矩的,可眼瞧着时辰不早,徐容绣也不想再折腾,只央了全福人给她盘了新娘头,又将大红嫁衣整理一番。
全福人来之前是不乐意来的,毕竟徐容绣名声不好,还担心万一自己没做好让她拿刀劈了咋办。可这近距离接触,全福人却觉得以前的判断有失偏颇,尤其昨日徐家闹的这一出满城皆知,她自然也知晓,心中难免起了嘀咕,难不成以前徐容绣的名声都是那罗氏给故意坏的?
可又想到他们可都见过徐容绣提刀追赶罗氏的,又觉得想不通。
不过既然徐容绣瞧着规规矩矩,也没往别处想。
哪知刚盘完新娘头猛然瞧见旁边的桌上放着一把三尺来长的杀猪刀顿时腿都软了,索性头发盘好徐容绣也没说不好,全福人抬腿便想离开。
徐大嫂也害怕那把刀,可昨日在这呆了一天徐容绣也没摸那刀她也松懈了,如今全福人要走她怎么可能把人放走,当即将人拦下,“您就可怜可怜这孩子没娘在跟前也没个帮衬的,等她上了花轿再走也不迟,行吗?”
徐大嫂是真心心疼徐容绣,虽说不愿惹事更不愿招惹罗氏,可对徐容绣能帮还是要帮一些,她说着从袖中掏出一点碎银子,一咬牙塞了过去,“您就帮帮忙。”
全福人瞥了眼银子再瞥一眼神色淡淡的徐容绣,将碎银子接了过来,“成。”
对此徐容绣表情并无实际变化,要她自己来定,没人帮衬也照样出嫁。
眼瞅着到了吉时,外头敲锣打鼓的声音传来,徐容绣听着动静嘴角慢慢划出一个弧度,心跳也不由的加快了。
宋子遇来接她回家了。
因着徐宋两家的婚事透着蹊跷,又有昨日罗氏拿砖头代替嫁妆一事,早就在城中传的沸沸扬扬,清河县城内的猪肉多半是从徐家出来的,知道徐家的也就不少。得闻此事好些人还不相信,觉得徐家卖肉都比另外几家厚道,又怎会做出此等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