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要你好好配合,我可以先不去查你的身世。”袁香儿道。
那人身躯微微颤抖,委顿在地,苍白的面上一脸悲怆,“你……要我配合什么?”
他突然想到了某事,面色凄楚,别过头去,眼眶在那一瞬间红了,“我绝不可能雌伏委于男子。”
“不不不,我绝没有这个意思。”袁香儿急忙否认,“我需要你吃一点东西,好好休息,然后我们可以商量一下怎么把你送走,再把周家娘子接回来。毕竟你也不愿意待在这里,而周员外也只想和他真正的娘子团聚。”
那人抬起头,用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袁香儿看,片刻方挤出几个字,“你,你不骗我?”
“你看,我有找出你身份的能力,你却没有可以反抗我的余地,我根本就没有骗你的必要。”袁香儿摊了一下手,“除非是你自己想赖在这里不走。”
那人神思百转,终于垂下眼睫,点了一下头。
周德运喜出望外,急忙挥手让丫鬟端米粥进来。
那人却抿住嘴,别过头,“先前,他们往饭食里加了料,才擒住了我。”
袁香儿看向周德运,周德运面红耳赤,急忙解释,“我那是听张大仙的,说只要阴阳调和,就可救回我家娘子,一时急了才出得此下策。”
“但我发誓我什么也没对他做,”他指着自己脸上的伤,不高兴地嘀咕,“就是下了药,我也不是他的对手,还被他一路揍出了卧房。”
“那行,为表清白,你先尝一口。”袁香儿懒得听他解释。
周德运二话不说,让丫鬟分出小半碗粥,一口喝了下去。
那男子这才点头接纳,他饿了数日,虚弱已极,只勉强喝上几口清粥,被锁着锁链扶上床榻上,不多时就昏睡了过去。
周德运跟在袁香儿身后出来,高兴地来回搓着手,“自然先生的高徒,果然不同凡响。您这一来,就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我这心里实在是感激之至。您看看我这接下来,还要准备些什么?”
“他太虚弱了,先让他好好休息,等调整过来,再看着情况行事。”袁香儿停住脚步,“你要是再出这种下药捆人的手段,这事我就不管了。”
周德运愁眉苦脸,“绝没有下次了,其实我挺怕他的,要不是为了娘子,我根本不想靠近那人半步。说实在的,他说自己是战场上下来的,我是信的。这上过杀场的军人就是不同,虽说还是我娘子的容貌模样,但他一个眼神过来,我就觉得后背发凉,腿肚子直打哆嗦,啥事也办不成。”
乌圆等了这半天已经按捺不住,蹲在袁香儿耳边直嚷嚷“既然没啥事,我们出去玩去吧,刚刚来的路上看见变戏法的,耍大雀的,我想去看,现在就要。”
袁香儿同意了,笑着往外走。走出周宅没多久,发现过往行人一个个纷纷向着她们身后张望。
不少年轻的娘子,羞红了面孔,捻着帕子频频顾盼。
“哎呀,快看。那个人。”
“哪来的郎君,这般俊俏。”
“当真郎艳独绝,公子无双。”
“从前看书上说的只是不信,今日方知何谓君子如玉,如琢如磨,”
大媳妇小娘子们,半遮着面孔,窃窃私语。这个世界虽然男子地位高于女子,但民风倒也并不算过于保守,普通人家的女子也可以出门行走,没有不能抛头露面之说。只是这般大胆直白的夸赞男性,只差没有掷果盈车的盛状,袁香儿还是第一次见着。
袁香儿随着她们的视线转过身去,紫石道边,白雪覆盖的屋檐下,长身玉立着一人,那人着身着云纹长衫,足蹬乌金皂靴,漆沙拢巾收着鬓发,清白捍腰勒出紧实的腰线,眉飞入鬓,眼带桃花,似嗔非嗔,薄唇紧抿地看着自己。
“南河?你怎么来啦?”袁香儿欢呼一声,跑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