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乾清宫里烛光摇曳。
梁九功满脸惊喜的拿着手上的信件,匆匆的撩起帘子,跨过门槛,走了进来,对着康熙微微地躬身道:“皇上,太皇太后和淳贝勒给您来信了。”
这才走一天,就想阿玛了,还真的是个孩子
康熙听了梁九功的话,从案桌上的奏折里抬起头来,有些惊喜得道:“小七也真是的,这才走了一天,就给朕来信件了,这是想朕了。”
说着他放下了手上的折子,道:“快拿来,让朕看看小七给朕写的什么?”
这才一天,他就觉得想小七了,一想到他还要走那么长时间,他就觉得这度日如年,早知道就不让小七跟着他皇祖母去科尔沁了。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小七都走了一二百里了。
想到这里,他接过梁九功递来的信封,打开了小七的那封,先看了起来,一会儿就忍不住的捧腹大笑起来,他拿着信纸对着梁九功道:“你看看,你看看这个小七,朕把他放出去,他就惦记着吃呢,一会儿说驿站里的食物好吃,又说驿站旁边的小贩做的都比御厨好吃,这王大厨知道了,看以后还给不给他做好吃的。”
看到这里,他提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看来小七这一路上睡的安稳,一觉醒来,就到了驿站。
想到这里,他把胤佑的信封给放下,然后打开了太皇太后给他写的信件。
他只看了几行,脸上的笑容就渐渐的凝固了起来,眸子里的冷芒不断的闪现,片刻之后,拿着信纸的手往桌子上一拍,怒道:“好个明珠!真是狗胆包天,敢在小七一个人的时候威胁他?!”
梁九功赶紧的端了茶水放在了康熙的身边,然后安抚他道:“皇上别气,这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再说了明珠那么大人了,怎么会和淳贝勒一个小孩一般见识呢?”
明珠平时看着笑眯眯的,锋芒内敛,又是大阿哥的外家,要是因为淳贝勒来处理明珠,那恐怕会让大阿哥与淳贝勒反目。到时候皇上也会难做。
康熙闻言,直接把手上的信件往前一扔,然后怒道:“误会怎么可能是误会?明珠为了他的那个侄儿,竟然威胁小七,真当朕是摆设吗?就连从来不参与朝堂之事的皇祖母,都给朕来的信件就是让朕对明珠严查,你见过我皇祖母对谁这么的生气过?”
说完之后,他站起身来,胸口剧烈的起伏,可见是被气的狠了。
梁九功看着康熙,伸手接过了信件,然后仔细的看了一遍,瞳孔微微地一缩,然后缄默起来。
淳贝勒如此得宠,竟然受了这等的侮辱,太皇太后把人杀了,简直是便宜他了。这纳兰良泽可是借着明珠的势,才敢如此的嚣张跋扈。
只是明珠是大阿哥的外家,这要是处理起来,怕是有些不太容易。尤其是现在现在明珠一家独大。
康熙缄默了一会儿,微微地抬头,黝黑的眸子里快速的划过一抹寒芒,他对着梁九功道:“去找索额图,让他去查明珠,朕就不信,索额图参与买官卖官,这明珠就能干净到哪里去。”
还有小七,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给他来的信件里,怎么就一句话也没有提呢?要不是他皇祖母给他的信件里说清楚了事情的始末,他恐怕要等他回来之后才能知道。
想到这里,他思考了一会儿,就坐在了案桌跟前,拿起桌子上的狼毫,提笔开始给胤佑写信,絮絮叨叨的写了十几页纸,然后仔细的看了一遍,才满意的装在了信封里。
他想了一会儿又拿起狼毫,开始给太皇太后写了起来。
翌日一早,胤佑看着外面的朝阳,朝着门口的马车走了过去,一出客栈的门,他有意识的扫了一眼于老头昨天还在摆摊的地方,已经被另外一户人家占据。
那小小的棚子里,洋溢着热闹的氛围,仿佛昨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
胤佑看到这里,嘴角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抬脚就朝着太皇太后走去,他用手拉着太皇太后的胳膊,笑眯眯的道:“老祖宗,小七和你一辆马车好不好?小七陪你说话,解解闷。”
太皇太后看着胤佑脸上的笑容,忍不住的点了点他的鼻子道:“好,小七今天怎么不困?”
按说昨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小七这孩子又比较胆小,这晚上应该会睡不好。只是看着他那神采奕奕的样子,她提着的心也慢慢的放了下来。
胤佑闻言,对着太皇太后道:“那当然我现在长大了,昨天那样的事情,我一点也不怕,自然吃得好,睡得香,现在也就不困了。”
其实昨天他就做了一个噩梦,然后眼都没有睁开,就又睡了过去。
胤祺听了之后瘪了瘪嘴,对着太皇太后道:“老祖宗,你别信他,他前段时间还被二哥受伤吓得高热了呢。这会儿说不害怕,应该是骗人的。”
胤祚听不得胤祺说胤佑不好,小脸微微地一绷,然后瞄了一眼胤祺脸上的得意,忍不住的打击他道:“昨天小七有没有被吓到,我不知道,但是五哥被吓得不轻。”
整个驿站的二层,都被他们包了下拉,几人也是一间屋挨着一间屋的住下。驿站的房间隔音不好,正常的说话,还能听个不太清晰,但是要是大声的说话,自然是能够听清楚的。
而胤祺就住在太后与胤祚的中间,他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胤祚的耳朵。
更别说大晚上的突然的尖叫声,吓得他都从梦中惊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