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的眸子微微的有些发冷,一道寒芒一闪而逝,他继续道:“暗处行驶时,不要让人发现,还有今天咱们来时见到的那个老者,也调查一下,我怀疑他和张大人的失踪有关系。”
这个老者就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一个普通的百姓,又是如何能够知道张大人的事情的?
雷七闻言,看着胤佑有些不解的问道:“主子,他不是哭的十分凄惨吗?看样子就是黄河决堤的受害者啊?”
只是这老者确实可疑,那么多人都没有想着来告诉他家主子关于黄河决堤的事情,只有这老者过来,哭的与声泪下。
胤佑闻言,嘴角微微地上扬,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道:“他说的太详细了,详细到,仿佛这一切都是他亲身经历的一般。”
说到这里,他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雷七反问道:“难道不应该怀疑吗?”
这要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那就显得更真一点,但是要是只有这么一个人说出来的,就显得不怎么可信。
更多的是让人觉得他是故意想要引导着他去黄河决堤口的。
雷七闻言,瞬间明白了过来,他对着胤佑微微地躬身,然后道:“是,奴才这就去准备。”
说完,他抬脚就朝着外面走去。
胤佑看着雷七的背影,抬脚就朝着屋里走去。
阿大听到声音,猛然间睁开了眼睛,那带着杀气的眸光一闪而逝,片刻之后才站起身来,对着胤佑微微地躬身道:“主子。”
胤礿的眼眸此刻已经睁开,他动了动有些干裂的嘴唇道:“七哥。”
胤佑闻言,走进了之后,看着他有些虚弱的样子,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道:“以后受伤了一定要说,要不然就像你现在这样的话,七哥会担心的。”
这孩子一声不吭的,也是能忍的,只是伤口有些严重,就是涂了药,也会好几天才能全好。
胤礿听了胤佑的话,有些瓮声瓮气的道:“知道了。”
然后拉着胤佑的手道:“七哥,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掉进了黄河里,怎么都爬不上来,而且黄河的河堤十分的湿滑,我越是往上爬,越是往下滑的厉害,到最后差点被淹死的时候,才猛然间惊醒了过来。”
说到这里,他扬首看着胤佑,有些难过的道:“七哥,我感觉我这次好像回不去了。”
从他闭上眼睛之后,脑子里的噩梦就不断的侵蚀着他的心智,让他沉入了噩梦之中,怎么都清醒不来。
他没有说的是,他在恶梦里看到了她额娘喝了毒酒自杀,佟国维被抄家。
到最后就剩下他一个人,他的兄弟们对他的排挤,让他觉得活着都是一个痛苦,让他就想沉浸在那噩梦之中再也不想醒来。
胤礿的话,让胤佑的心头微微地一震。片刻之后才笑着安慰他道:“别胡思乱想,赶紧的好起来。等明天,我还要带着你去巡视河堤呢,不管怎样,七哥怎么把你带出来的,就要怎么把你带回去,知道吗?”
说到这里,他用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你腿上的伤,都是小事,我开始去山西的时候,也是骑马来着,结果比你这个还严重,撒了点药就熬过来了。你这没问题的。”
胤佑看着胤佑那有些苍白的小脸,忍不住的有些心疼,他知道这次的事情,本身就是佟皇贵妃和佟国维一起算计的,但是胤礿却是最为直接的受益者。
也可以说是受害者,他想要摆脱他额娘的掌控,但是又因为年纪的问题,完全没办法有自己的注意。
而且佟皇贵妃和惠妃娘娘还不一样,她从一开始养胤禛的时候就有了某方面的算计,又成功的把胤禛的玉蝶放在了自己的名下,也算是有了儿子傍身。
只是她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有身孕,还能生下一位皇子来。
胤礿听了胤佑的话,抱着胤佑的胳膊微微地蹭了蹭,有些难过的道:“我只是觉得,我不应该在这个世界上,因为我的存在,才多生了那么多的事端。”
胤佑闻言,他用手捏了一下他有些消瘦的脸颊,安慰道:“没有你的话,还有四哥呢,他也是皇贵妃玉蝶上的孩子,这些年虽然与皇贵妃的关系不好,但是要是真的到了那一步的话,你觉得皇贵妃会放弃这到手的权利,去支持其他的皇子,还是直接推四哥上位?”
说到这里,他脸上的神色温和的道:“十四,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必要把这件事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每一个人都是dú • lì的个体,就像是你无法左右你额娘的决定,而你额娘也没办法阻止你跟着我来黄河边上一样。”
这一切和胤礿的关系不大,但是也算是有着直接的关系。
只是佟皇贵妃一个人执迷不悟,他不能因为他,而伤了十四的心,毕竟十四从一开始对他额娘的做法都是反对的,都是抗拒的。
胤礿听到这里,仿佛听懂了胤佑的话,片刻之后才微微地点头道:“我知道了,七哥,我一定会快点好起来,然后跟着七哥去黄河边上巡视,还要努力的练武,保护七哥。”
他就是真的要病倒,绝对也不能在这个时候,他七哥还在危险当中,他不能就这么的倒下了。
胤佑闻言,微笑着颔首道:“好了,再睡一会儿吧。”
雷七端着水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对着胤佑微微地躬身道:“王爷,外面有人求见,说是要捐赠粮食。”
胤佑闻言,微微地颔首,他从雷七手里接过水之后,放在胤礿的嘴边:“十四,把水喝完,好生的休息,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胤礿听了之后微微地点头,乖巧的躺在了床上。
胤佑一出门,就看到一个身材有些圆润的男子,他的脸上带着一抹喜庆的笑容,看到胤佑的瞬间,就笑眯眯的走了过来,然后对着胤佑下跪行礼道:“草民许可章给淳郡王请安。”
在他下跪的一瞬间,他心里对胤佑也有了评价。
这个淳郡王是皇上最喜欢的一个皇子,前段时候听说他去了山西赈灾,这会儿又马不停蹄的来到了黄河边上。
可见这个皇子是务实,做事情也是雷厉风行。
只是比传说中看着还要小一点。
胤佑眼疾手快的托住了他的胳膊,把人给拉了起来笑道:“许公子,快快请起。”
这许公子一看就和那些普通的商贾不一样,他年轻,长相喜庆,整个人还有些胖乎乎的模样,和小全子差不多,让人一见到他,就觉得有些亲切。
胤佑也不可能被许可章这种表象给骗了,这人可是曾经与索额图攀附上关系的,而且就是这武安县的首富,甚者是整个州府的首富。实在让人不容小觑。
许可章看着被胤佑抓住的胳膊,微微地一怔,片刻之后才对着胤佑道:“草民听闻淳郡王来了,而且又用科举之事来让商贾捐赠粮食,就觉得可行。现在就赶紧的带着粮食过来了,还望淳郡王说话算话才是。”
胤佑闻言,被许可章这样的快人快语给惊了一下,这人完全不应该是这样的开场,这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想到这里,他笑道:“我没有想到许公子如此的快人快语,许公子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一并说出来吧,到时候我会酌情斟酌的。”
但是心里也明白,这许可章对别人可能就是一个笑面佛,但是对他这会儿却是直来直去。恐怕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是第一个来捐赠的人,他自然是不可能亏待他,才敢这么痛快的直来直去?还是说有其他的事情?
许可章闻言,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不少,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胤佑,然后斟酌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草民这辈子唯一的希望,就是家里能出一个光宗耀祖的人,但是草民这辈子怕是不成了,只能把这希望寄托与草民的孩子,而草民的孩子也和草民一样,不喜欢科举。”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的有些苦笑了一下:“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是学不好,但是对记账这一块,却是有些独特的天赋。所以草民就想着,能不能让犬子给淳郡王身边当一个账房先生,多少也为草民家做个靠山。”
要不是上面逼迫的太过紧迫,而恰逢淳郡王前来赈灾,他是绝对想不到这样的注意的,他可是拿了他积攒下来的三个库房的粮食,就连他自己家里,也只是留了今年的嚼头,他就不信在这个节骨眼上,淳郡王会拒绝。
胤佑听了许可章的话,微微地抬头,上下打量着他,片刻之后才轻笑了一下道:“许公子这是要你家孩子做本王淳郡王府的账房先生吗?”
这样的胃口可就大了,账房先生虽然是他们王府的,但是背靠的人却是他,到时候这许可章真的犯下了什么事情,都是他的过错。
最主要的是王府里的账房先生可是掌管着整个王府的进项和出项,礼尚往来,可不是一个普通的账房先生能够比拟的。
许可章闻言,心中咯噔一声,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然后对着胤佑有些结结巴巴的道:“草民并不是这个意思,是草民听闻淳郡王开了诸多的店铺,需要账房先生,这才想着推荐一下草民的儿子,要是王爷觉得不可,草民这就走就是了。”
胤佑听到这里,眸子扫了一眼在门口的东西,片刻之后才道:“账房先生做不得,但是你得一些事情,本王还是能够管上一管的。”
许可章的事情,他在下午出去的时候,就探听到了一二分,许可章这人也就三十来岁,人看着十分的憨厚可掬,但是心狠手辣,要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的就让自己成了一方的首富。
只是这首富也有烦恼,那就是首富需要找个靠山,要不然就是要面临着其他人的打压,到时候日子自然就难过了。
而许可章开始找的人,恰恰就是索额图。
而索额图现在倒下了,他要是再找不到合适的人,到时候他手里的银子和粮食怕是就保不住了。他现在过来,从他拉来的粮食上面,就可以看出来,这是下了血本的。
许可章听了胤佑的话,胖乎乎的脸上,瞬间露出了一个惊喜,他赶紧的对着他解释道:“多谢淳郡王,想必你也知道了,像草民这样的商贾人家,除了安分守己之外,就是要有靠山,而草民的靠山恰恰是索大人手下的人,索大人倒了之后,这人也受到了牵连,自然也就无法为草民作为依靠的存在。”
说到这里他微微地一顿,然后看着胤佑继续道:“因为这个,就遇到了敌对人的打压,要是再找不到合适的人,草民这恐怕就要远走他乡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了一声朗笑,他对着胤佑微微地躬身道:“草民闫良福给淳郡王请安。”
说完,他转头对着胤佑笑道:“王爷可不要被许可章给骗了,他在来之前可是给佟大人送了三箱子珠宝首饰,用来求佟大人保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