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些年她在信中很少说自己的委屈,但她身边有他留的暗卫,即便不是事无巨细的汇报,永昌侯府里庶子庶女是什么地位其实他也知道一二。
只是知道跟亲眼见到,又是不一样的。
今日永昌侯府这番做派的目的他一眼便能看穿,从进了月洞门,他的脸便平常更冷三分。
侍卫竹一早就察觉了,后来看着这屋里的人就感觉是在看被王爷重压之下翻不得身的咸鱼。
陆陵天压着杯沿轻抿了一口茶,然后放下瓷杯冷声道:“本王等的够久了,侯爷。”
他直接略过了赵氏的话,显然是并不接受她打的圆场,赵氏面色不好看,却不敢有所不满。
永昌侯又差点冒出一脑门汗,还没等他再说点什么,陆陵天身边的竹一突然开了口:“王爷,时辰不早了,地牢里关着的那两个细作还等着您回去审。”
他这话插入的十分突兀,一屋子的人目光一下齐刷刷就聚到了竹一的身上。
竹一面上故作镇定,心里叫苦不迭,回京后他尽演些乱七八糟的戏码了,也不知道王爷到底要做什么……
陆陵天脸上的表情冷的掉渣,周边突然一瞬好像连温度都骤降了,他的声音沉下来,带着一点戾气:“杀了吧,连带着违令的那几人一起解决,走漏消息的一个不留,分尸。”
竹一:“……是。”
咱就是说,王爷演的比他还逼真呢……
永昌侯一家跟着这句话一起抖了三抖,脑子里不约而同的都冒出了传言里那句“shā • rén如麻”!
沈念筱听后身子颤了颤,紧紧咬住了唇,若说刚刚见到耀王时被他的样貌所惊艳,心里甚至产生了一丝动摇,那现在那点摇摆不定的心思已经没了。
她不能嫁给耀王,在这样一个人身边,太可怕了!
沈梨也跟着哆嗦了两下,忍不住又悄悄看向前面坐着的男人,没成想又与他的目光对上了,她吓得赶紧低了头,不知道耀王为什么要看她。
但刚刚她看的那一眼,又觉得他眼里的神色好像没有他的话那样吓人……
挺奇怪的,沈梨在心里嘀咕。
永昌侯比其他人听着这句话多了一个重点词,“违令”两个字在他脑子里循环往复,好像个催命鬼一样让他脑壳生疼。
偏偏此时上首的耀王突然起身走到了他面前,高大的身影将他罩住,声音听在他耳朵里犹如鬼魅:“本王不想再催第三遍。”
永昌侯颤着声儿,脑子里一时间什么也没顾上,连声应下:“王爷抬爱,我哪有拒绝一说,一切但凭王爷做主!”
陆陵天得了他的话,又瞥了他一眼,微微点头:“如此甚好。”
说完他也没再多言,带着竹一便径直离开了,就像来时那般突然。永昌侯赶紧领着二老爷在身后一路相送,看着人出了府才一垮肩膀松懈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