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听后摇了摇头:“我没关系,你若是说要让我一个人留在这儿先养伤,我才会不依。”
替她将衣裳拢上扣好,陆陵天才低叹一声:“找了两天才找到你,我怎么还会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
只是这样一来确实是辛苦小姑娘迁就他了。
这天傍晚吃饭时沈梨便与贝萦雪和秦夏说了他们准备后日出发的事,秦夏既然准备与他们一起,这天晚上便开始收拾东西。
这小院是村里一户已经搬去澍水的人家借他住的,他外出游历回来便总会在这处歇脚住几日,收拾起来也轻车熟路了。
翌日,沈梨哪儿也没去,就在院中好生休息养伤,而陆陵天留了竹二在院里,自己则又去找了李大壮,由他带着去了榆红村村头的云雾山里再看看。
这一来一回,他们去澍水的路上便又多了李大壮。
陆陵天需要他再帮自己去横香山套些话。
只不过这日在云雾山里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发现,他们的营房建在山林深处,如果不是李大壮带着,外人要找也有很大难度。
领头的百夫长除了那点痕迹再没留下什么,营房空空如也。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从榆红村出发前往澍水,贝萦雪有自己的大马车,沈梨是个伤员,自然是与她同乘。
另外的男人们都骑马,速度在尽量护着沈梨的伤处下往前赶。
从榆红村去往澍水是另一条路了,这次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两天后的傍晚时分一行人进了澍水府城。
秦夏最先与他们告辞前往城东郊外的千灵寺,贝萦雪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动了动唇,最终还是轻哼了一声,收回了视线。
她兀自腹诽,这个小师傅,连个再见都不会说!
沈梨默默看了她一眼,轻轻挑了一下眉梢,怎么感觉小丫头的神情好像有点微妙?
不过现在也不是问这些的时候,她与贝萦雪说了陆陵天安排的住处,贝萦雪当然是自觉蹭住,一路与他们到了城西的一处别院。
陆陵天自然不会反对,这个表妹跟着他们到了这儿,他当然也要保证她的安全,不然出了什么事回京后如何跟姑姑交代?
这处别院是陆陵天在京都就提前让竹三安排好的地方,里面伺候的也都是他们自己人。
竹一只比陆陵天他们早到半天,陆陵天进到院里的第一件事便是将那封信给他,吩咐道:“临摹一份,把印章仿出来,然后让竹六带着信快马回京,亲自交到太子手上。”
“是。”
竹一当即应下去找人了。
而沈梨则是先让贝萦雪扶着去看了自己的三个丫鬟。
菀姝其实没有受什么伤,那日就是被撞晕了,这两日都是她都在照顾桃枝和红羚,她们一个伤了腿,一个伤了手,现在都有些不那么方便。
沈梨进到内院里时三个丫鬟还在说话,担心着她们夫人,桃枝愁眉苦脸看着自己缠着纱布的左腿喃喃:“也不知道王爷找到夫人没有,我好担心啊菀姝姐姐。”
红羚自己给自己的右手胳膊上药,默默说了一句:“夫人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菀姝在收拾石桌上的绷带和药瓶,刚准备抬眼说什么,突然惊呼一声:“夫人!”
桃枝和红羚:“哪里?!”
“这里呀。”
沈梨笑吟吟地被贝萦雪扶着走进了内院,看着他们三个眨眨眼睛:“让你们担心了。”
桃枝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下一瞬便开始哇哇大哭想要冲上来抱住沈梨,被贝萦雪拦住:“你家夫人现在身上有伤,可不能随便碰啊。”
“哦……”桃枝哭唧唧的站住,又小心翼翼地看向沈梨,“夫人,呜呜呜呜,我们好担心,你伤哪儿了?上药了么?我们这里有好多药!”
沈梨“扑哧”一笑:“我没事。”
桃枝:“呜呜呜呜那就好!”
她在跟在沈梨的身边最久,这个时候自然最激动,她们这几天确实一直都在担心沈梨,茶饭不思的,这时菀姝和红羚也都红了眼眶。
菀姝默默上前,替上贝萦雪位置,低声道:“郡主,奴婢来吧。”
贝萦雪看着她们一个个眼眶红红的样子,对沈梨感叹一句:“表嫂,你们真的是主仆情深!”
沈梨一回来,几个姑娘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放下了,如今还有一个郡主,院里的气氛一下便重新热络起来。
不过没说几句话贝萦雪便嚷着要回旁边自己的院里了,她要沐浴更衣好好收拾收拾。
毕竟在榆红村他们根本没这条件,娇养大小姐已经忍了很久了。
待贝萦雪走后,沈梨也被菀姝扶着进了屋里坐下,菀姝道:“夫人,我也让人打些热水来给你梳洗梳洗吧,我们小心些,不碰着伤就是了。”
“好,你去吧。”
沈梨点点头,她这几日睡前也只能是擦身子,虽然如今已是深秋,天气凉下来也没怎么出汗,但沐浴后换身衣服总会舒服许多。
菀姝很快让人备好了热水,耳房的浴桶里冒着热气,连带着屋子里好像也暖了一些。
小心翼翼地给沈梨脱了衣服,菀姝扶着她慢慢泡进浴桶里。
沈梨避着右肩的伤,将左手搭在了浴桶的边缘,然后俯身趴了上去。
那里菀姝垫了一块厚帕子,免得她硌着了。
等沈梨趴好了,菀姝就小心的拿过一块干净的帕子,将热水一点一点拂过她雪白纤瘦的背脊。
沈梨泡在浴桶里被热水包围着,舒服的喟叹一声,渐渐放松下来,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她泛起一丝困倦,趴在浴桶上打起了盹儿,也不知自己身后什么时候换了个人。
直到男人带着薄茧的指腹与帕子一起抚过她的背,沈梨无端颤栗了一下,感觉好像被一根羽毛轻轻擦过腰线,睁开了眼。
“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