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娥心一跳,毫不犹豫拎住白珠珠的衣领一跃,跃到半空中,不知何时涌上来的血水正无声无息吞噬掉整座阁楼。
“咯咯。”
白珠珠听见一声动听的笑声,带着一点女孩子的娇柔俏丽,像撒娇一样:“被躲过了呢。”
白珠珠惊恐看过去,看见一个血河中笑盈盈站着个锦绣粉裳的少女。
她生着一双绒绒的兔耳,可爱地一动一动,容貌清秀娇美,不过十六七岁年纪,身段婀娜柔软,华裙缀满流苏环佩,风一吹过,环佩叮鸣作响,像个娇养无害的闺秀贵女。
但她就这么踩在血河中,数不清的妖魔在她身后阴影中蛰伏着爬出,咆哮的血河在她绣满鲜花的裙摆下平涌和缓,她伸出一只脚,踩在露出半边肢体的血鬼头顶,那择人而噬的血鬼瑟瑟发颤,小猫一样柔顺伏在她鞋底。
李曼娥避过血水,转过身来,二话不说拔剑挥出一道火龙朝她张开血盆大口。
“罗月。”李曼娥:“你他妈是不是犯贱?!”
“呀呀,怎么还生气了。”
少女轻巧一跃,卷起来的血水正将那火龙吞噬,她娇娇笑着:“好久不见,与你打打招呼,开个玩笑而已啦。”
的确是开个玩笑,但如果不小心被玩笑吃掉了,那就是无能,就算死了,也是怪不得别人的事。
李曼娥根本懒得跟她废话,冷冷说:“黄淮受重伤,云长清反应及时,断了一条胳膊,没死。”
“都没死啊。”罗月手指一圈圈绕着鬓角的碎发:“元景烁那几个好妹妹呢。”
“姓尹的已经病死了。”李曼娥说:“仲梓素跑得快,没抓住。”
罗月看着她:“该死的没有死,该抓住的也没有抓住……”
“究竟是实力不济,还是……”
“还是什么?”李曼娥皮笑肉不笑:“你想说什么?”
罗月看着她,半响,露出个大大的笑容。
“没有什么意思。”
罗月笑着说:“我当然知道,你可不是手下留情的人。”只不过是不当回事罢了。
罗月知道,李曼娥只想杀楚如瑶,除此之外,正邪黑白对她都没什么意义,她来魔楼做这个焰侯,只是懒得与正道掰扯,自己要杀元景烁,她闲着没事儿就顺手杀一杀,但要说对魔道多么忠诚,对手下的魔修多么看重,那就可笑了。
罗月并不在意这点,她弄死的手下妖魔并不比李曼娥少,没用的工具就是这样,总是损耗得很快,但补充得会更快,总是不愁用的。
“呵。”李曼娥冷笑:“那你还跟我扯什么废话?!”
罗月绕着头发,心里突然生出杀意,想扭断她的脖子,让她敢这样毫无尊卑与自己说话。
但她又想一想,还是算了。
日子实在太无趣了,如果连这个贱人都轻易杀了,连个有资格与她一起做坏事的人都没了。
正道那些蠢货,她都要杀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