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两个人做饭好吃是真的。
连警局食堂做不好的胡萝卜和西蓝花都能让这两个人做的好吃,所以这对小情侣偶尔把自己当儿子看这种事,平岛阳觉得也不是不可以忍。
毕竟他本人不会做饭,日常吃饭都凑合着来,谁能拒绝两个会做饭的人?
“哈哈,好吃吧?”伊达航放下锅铲,脱下围裙,入座。“这可是我偷师的,你要是能碰见被我偷师的他本人就好了,他能让你知道什么叫特级厨师该有的水准。”
同样捧着饭碗的松田与萩原:“……”
这是在说诸伏/小诸伏吧?
平岛阳未曾关闭的漫画也一瞬间进入了回忆框。
同样的夏季,樱花树下。
那里站着一个拥有黑色短发,蓝色的像猫眼一样的眼睛。那个人穿着警校制服,手指上旋转着警校制服配套的帽子,笑着开口:“班长,你想学做饭就和我直说啊。”
同样穿警校制服的伊达航挠挠脸,“这不是怕你没时间嘛。”
“没时间我腾出时间不就好啦。”那个猫眼青年笑容温柔,“就当帮班长你提前照顾宝宝嘛,以后你的孩子出生了长大了,我还可以和别人说你的孩子是我喂大的。”
伊达航:“……”
伊达航:“所以你这个切开黑真改不了是吗?”
“哈哈,抱歉~”
熟知好友本性,伊达航无奈。
随后画面陡然一转,是毕业的伊达航,还有毕业的诸伏警官。
他们面对面,微风拂面,樱花树的樱花被吹落,那些五瓣樱花穿破漫画框的限制,向外飘来,飘向更遥远的时光去。
Hiro!我的白月光!我的男妈妈!
是穿警服的景光!
快让我吸一口景光猫猫!我都没见他漫画里穿过几次警服!
……
这就是伊达航失踪的同期之一吧,估计卧底去组织了。
平岛阳放下饭碗,郑重其事道:“那我未来一定会遇见他的。”
“不至于吧你,就为了一口饭。”看着他的表情,松田阵平吐槽出声,“就是一口饭啊,你的表情怎么像要娶了诸……咳,娶了他一样。”
松田阵平似乎也早就意识到了他失踪的同期们可能被派遣了什么特殊任务,诸伏景光的名字被他硬生生掐断在喉咙里。
“呵,你不懂,一个好厨师比聪明人还要难得。”平岛阳装作自己没听见那个音阶,真把这个青年当成厨师一样和松田阵平据理力争,“我又不会做饭,想要个厨子又怎么了?厨子就是最棒的!”
诸■景光。
他面色不显,在心里记下这个还差一个、或几个字才能组合完成的姓名。
在我遇见你之前你可千万别死。
人力总有极限,但我永远不想最后取回的是同伴的盒子。
——
晚十点,居酒屋。
也许熟悉起来之后就没有不一起出去吃饭的,中午十一点这一顿在伊达航家解决后,晚上这顿饭,四个人又找了个信得过的居酒屋一头扎了进去。
简陋的白炽灯悬挂在房梁上,正对平岛阳的头顶,偶尔风大一些,垂下的灯线被吹得摇摇晃晃,灯泡也随之摇摆,宛如挥动的镰刀,随时都会落下。
而那些瓶瓶罐罐的酒摆在桌子上,折射着白炽灯的光,各色罐身反射出冰冷的金属感,锋锐如箭。
松田阵平此刻似乎已经喝多了,迷迷糊糊把头往桌面上一砸。坐在他身边的萩原研二眼疾手快,托住他砸下来的脸,才避免了松田阵平把自己砸破相的悲惨结局。
“喂喂喂,小阵平,酒量也太差啦。”萩原研二另一只手举着酒杯笑。“这就醉啦?”
“……没醉。”松田阵平猛地抬头把自己扔在椅背上,随后顿了顿,忍不住抱怨,“谁和你一样动不动就去参加联谊啊。”
“但我的酒量又不是在联谊上练出来的。”萩原研二收回手,大概也有些微醺,一些过去的事情被他脱口而出。“小阵平你明明知道我高中开始就偷喝酒了吧。”
“嗯,后来被发现了还拽上我一起被骂。”松田阵平毫不客气的翻个白眼,“你数数看吧,从小到大我给你背了多少黑锅。”
“那怎么能叫黑锅呢?”萩原研二反驳,甚至还拍了两下桌子。“那都是我对你的爱!懂吗!爱!就和我遗产里留给你的没洗的袜子一样!”
松田阵平:“……”
他痛苦面具,“求你了,萩,你说话正常一点儿。”
“哎嘿~”萩原吐舌。
平岛阳抱着啤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往下咽。
萩原研二略显反常的行为他并不是不能理解,哪怕再怎样热血,再怎样正义,真要面对一个黑暗的庞然大物的时候,是个人都避免不了迷茫与恐惧。
下定决心可以抛弃生命和真正要抛弃生命是不一样的,心里有决定后,身体仍会生理反应般的抗拒死亡。
更有甚者,或许日后在对抗的过程中,当他们凝望着满地鲜血时,也都会怀疑过去的选择是否是正确的。
“你倒是挺冷静的。”平岛阳瞥向一旁一言不发的伊达航。
伊达航眨眨眼,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道:“毕竟我是班长。”
说完,他笑笑,“带熊孩子带习惯了。”
平岛阳瞪大眼睛:“你拐着弯骂人啊。”
“我哪有,明明是你自己对号入座。”伊达航面不改色,“我倒是也还想问问你呢,平岛,你为什么不害怕,你是觉得死亡没什么大不了的吗?”
“和你搭档从丰田凉太死亡案开始,一直到现在,六月二十六日,已经有半个多月了。”伊达航放缓语调,“除了炸.弹的时候,其他的时间你都冷静到了一种让人心惊的地步,就好像你早就了解了。”
“能告诉我吗?你为什么这么冷静。”他说,“我真的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过去才塑造了你这种性格。”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此刻也不演了,目光清明的看向平岛。
平岛:“你们几个联合起来给我下套?”
“算不上下套啦,只是一点小小的手段。”萩原研二解释,“我们是真的很想了解你,都是同伴了,这样的特权也不能给我们吗?”
白天那一顿信息爆料实在是太过于劲爆了,热血缓缓褪去后,他们才发现,他们并不知道平岛阳说的话是真是假,因为没有证据。
一般人不会随意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所以是有这么一个组织存在,但他们完全不了解平岛阳的过去,他们相识也不过就半个多月的时间,万一呢,万一平岛阳就是那个组织里的人,想拿他们当枪使怎么办?
人都会伪装,聪明人作案更滴水不漏,这样一个万一如果是真的,那他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正是对此存在忧虑,他们才有此试探。
他们总不能一直寄性命于“自己应该没信错人”这一点。
比起“应该”,他们希望是“确实”。
平岛阳用摄入了酒精的大脑复盘了一会儿他们三个的深层逻辑,随后点点头。
“那给你们讲讲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他也想知道,有关他的过去,作者会如何在漫画上反应。
如果你真的拥有观测能力的话,那么你能看见我曾经的世界吗?作者。
平岛阳眯起眼睛。
——请用你的漫画给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