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看守水谷翔太。
“老大。”平岛阳揉揉额角,“问一下那几个被撤掉的看守人,他们之前还在看守的时候,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
看守撤退的日期过于巧合,这让他不得不多想。
而且还有森生未来家里的那几个空酒瓶和纸条。
[空酒瓶3——书架第六排第七列,干邑白兰地,里面有小纸条。]
[纸条3——警官先生,去找单一纯麦。]
已知森生未来和日下连是一伙的,森生未来家的线索又不像日下连家的酒窖那样展示了黑衣成员的派别,那么森生未来家里的空酒瓶为什么又会出现炸晴空塔的水谷翔太?
平岛阳现在甚至怀疑,这几个未成年在组织里互相认识。
“这边儿正在传唤,你等着。”电话那头,目暮十三扒拉着电脑上通过的申请,“我把申请稍微改了改,那边儿没发现,同意了,所以他们会无条件配合我们的。”
没人说老油条就不能耍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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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三个负责看守水谷翔太的狱警到达警视厅。
“那个,目暮警部好?”打头的狱警有些拘谨,手指下意识揪住衣摆,将上衣揪出一片褶皱。
对此,目暮十三却是眯起眼睛。
伊达航他们还在公安厅,所以负责本次审讯的换成了目暮十三本人,只是见了这几个狱警的面后他才发现,这几个狱警全是新人。
这说实话是件很奇怪的事。
水谷翔太对外的身份是什么呢?
是未成年罪犯,精神病人,炸晴空塔的疯子。
他的危险性极高,这不是几个新人能搞得定的,监狱方要派人看顾,也应该派身经百战的老狱警才对。
可偏偏,监狱方派遣的是新人。
而新人最大的特点是听话。
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又揪到了一个卧底,目暮十三示意他们坐下,随后开口询问:“之前看守水谷翔太的时候,你们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吗?”
“……您是指哪一方面的?”战战兢兢坐在椅子上,新手狱警擦擦头上的汗。
“有关派你们去看守水谷翔太的人。”目暮十三整理一下资料,“我记得是藤山御太郎吧?他有没有过违规的时候?”
新手狱警低下头,“我不懂您在说什么。”
“那我就说的简单点儿。”眼见着这个菜鸟狱警还没看清形式,继续为上司守口如瓶,目暮十三伸手敲了敲桌子。“藤山御太郎有没有有突然叫你们出去,让你们暂时离开职位的时候?”
“有的。”拦住自己的同伴,戴眼镜的狱警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三周前有一次。”
他说,“那一次藤山前辈说我们可以暂时离开修正,让我们半小时之后再回来。”
半晌,他又想起了什么,左手握拳砸在右手之上。
“我记得那次他身后还跟着个女孩儿。”
……三周之前。
目暮十三掰着手指算了算,三周之前差不多是平岛阳他们放假,去了冲绳海岸的时间。
“那个女孩儿长什么样?”
“黑头发,黑眼睛,齐刘海,大概这么高。”
眼镜狱警在自己胸口比量了一下,“应该是未成年人,我们以为那是水谷翔太的朋友什么的,而且跟在藤山前辈身后来的,也就没多看。”
听着这个形容,目暮十三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百渚茗时期的森生未来。
*
而病房之内,平岛阳听着电话那头的吵嚷。
监狱那头真有黑衣组织的人,那么当初在地下室被改造的面目全非的苍山龙也,就有了足够的解释。
那确实是百渚茗安排的,有监狱内应打配合,偷渡出几个罪犯不成难事。
随后平岛阳打开漫画,翻回贝尔摩德修改情报的那一页,细细地看背景板里那个还没有被修改的酒架。
昏暗的地下酒窖里,酒瓶零零落落的摆放着,位高权重的几瓶酒被放在那层酒架的正中心。
他拿目光在漫画上比量了一下横竖线。
琴酒、贝尔摩德、威雀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里面没有一瓶酒和其他酒在画横竖线时在一条直线上,除了一层的干邑白兰地和二层的单一纯麦威士忌。
——这两瓶未成年的酒站在同一条直线上,单一纯麦头对着干邑白兰地的底。
平岛阳眨了眨眼睛,突然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这几个未成年果然认识,而这几个未成年认识的话,那么很多事情就都有了解释。
比如说水谷翔太的毒药从何而来,比如说水谷翔太为什么满屋留了他的名字,还夹杂着“对不起”。
平岛阳转身,暂且离开病房,打算去找护士问问情况。
只是他才刚出门,就看见护士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楼下走了上来,此刻正在楼梯口探头探脑,一副想过来帮忙但又不敢过去的样子。
“护士小姐。”平岛阳走过去。“我有问题想……”
他话未说完,就见对面的护士一抹脸,露出一张与护士截然不同的,粗犷的男性的脸。
这样高的易容水准配合上很男性化的走路姿态,成功让平岛阳愣了愣。
他开口:“怪盗?”
来者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