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云霞听了云香的话本来苍白的脸色更加无神,身子几乎快要蜷缩在了一起。
祁涟立刻发现了她的异样。
施雪柳也厉声问她,“云霞,里面的香料去哪里了?”
云霞头皮一麻,只会不停地看着施雪柳摇头,“夫人,我也……我也不知道。”
就见衡立轩面容严肃,语气冷凝,“此事果然是你们这两个丫头搞的鬼。”
衡立轩严肃的面孔立马让两个丫鬟被吓得胆寒,云香身子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没想到本以为能够在夫人面前长脸之事却最后落到这个结果,云香心中害怕不已,若是找不出那香囊之中的香料去了何处,等着她的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她眼睛捕捉到云霞眼中的惊慌,以往不太灵光的脑子突然像是开了窍,冲上去就拉住了云霞的衣领。
云霞躲闪不及,下意识地也与她扭打起来。
“云霞,你说那香料去了何处。那日我可是将香囊交给了你才去禀告的夫人,如今那香囊里没有了香料,你肯定知道在什么地方,你快点说出来。”
云霞默不作声,只是躲避着云香的动作,看得出她并不想和云香对上。
两个丫头将主子的正堂变成了掐架的地方,让施雪柳这个女主人瞬间觉得面上无光,正要开口喝止,却被云香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
“真的是你搞的鬼,云霞。”
众人朝她俩看去,祁涟一副吃瓜的表情。
就见两人拉扯之间不知何时云霞的衣襟被扯开,她脖子上系着一根红绳,红绳下面有个连着一个鸡蛋大小素白色的荷包。
云香这会儿只想活命,哪里还能考虑云霞的感受,她用力一扯就将云霞脖子上的东西扯了下来滚到了施雪柳身边,指着那东西激动地说,“夫人,就是这个味道,是云霞将东西从香囊里拿了出来。”
施雪柳也是不明,但心中更多的是被人愚弄的愤怒。
云霞见到那东西,身子一软,自知逃不过了,就将事情和盘托出。
原来她以前曾有一次随着府里的嬷嬷出去采买之时,曾经在城中见过打马走过的左脉之。
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翩翩公子便这样占据了云霞满眼满心,虽她自知自己只是个丫头,可心里还是无法压制住对左脉之的爱慕之情,会想尽各种办法探听他的消息。
日日在梦里幻想和左脉之在一起的甜蜜时光。
若是日子一直这样过下去不给云霞一点希望也就罢了,可祁涟姐妹的到来彻底让云霞心中那畸形的恋慕之情越演越烈。
那样出身低贱的女子,竟能得左脉之的护送来到雍城,是连她都不曾幻想过的事,她心里就免不得对祁涟嫉妒,也尊敬不起来。
那日得到祁涟给的香囊,理智上云霞是知道不应该碰得,可心爱之人的东西,她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她便忍不住悄悄地将里面的香料拿走,做成挂饰戴在了胸前。
一想到左脉之身上的香气能一点点地包裹住自己的身体,云霞夜晚睡觉的时候都忍不住身体发热。
却不想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好啊!我原还想过你为何这般容易地便将这功劳让给了我,却没想到你却是个贱.货,心中只知道男人。”云香气急,嘴了难免就失了些分寸。
就让衡立轩都觉得污了耳朵,大掌拍下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够了。”
云香立即被吓得噤声,瑟缩成了一团。
施雪柳一边觉得丢脸,一边又不甘心祁涟什么事都没有,一把抢过云香手中的小包凑近鼻尖嗅了。
脸色立马难看起来。
祁涟微微一笑突然说道,“怎样母亲,不知那其中可是冷梅的香气?”
施雪柳默然不语,看见祁涟眼底的嘲笑,才知自己定然是中了这妮子的圈套。
“定然不是冷梅香吧!里面的香料不过当初我买香囊之时那店老板随便送我的。当初我们受南烛公子照拂,来雍城的路上之时,曾经偶然得知,南烛公子只会用丞相府特质的香料熏衣,若是用其他的花香,身上可能会起红疹,所以这香囊绝不可能是左公子的。”祁涟接着道。
“父亲,这下能还女儿清白了吧!”她又看向衡立轩。
今日闹了这么一朝,被施雪柳弄得满府皆知,衡立轩这会儿只觉得腻味,心里也对祁涟有些许愧疚。
看着女儿红肿的双手,眼里闪过疼惜,“璇儿今日遭罪了,快同嫣儿回屋休息吧!明日父亲会为你请了大夫来诊治的。”
祁涟盈盈一拜,眼中闪过感动,“谢谢爹爹。”
“不过爹爹,母亲也是为了语璇的名声考虑,请爹爹千万不要因为此事,与母亲置气,那语璇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衡立轩感叹,她的女儿受了这样的委屈还能够如此深明大义。
垂眼看向跪着的两个丫头,“至于这两个丫头,污蔑主子,不守本分,罪大恶极。不过念在你们一家人为府中尽了这么多年忠的情况下,就罚你们去后院洒扫吧!以后,不准再踏进前面的几进宅子一步。也不要再出府给我丢脸。”
这下云香和云霞脸色更是苍白如纸,手上失了力道直接瘫在地上。
别的人家像她们这样的家生子,母亲还是夫人面前有头脸的嬷嬷,她们怎么也是娘子们身边的大丫头,可如今却直接降成了府里的最末等,以后就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送走了祁涟和语嫣,衡立轩的脸这才沉了下来看向施雪柳,“夫人,这等事以后还是查清了再做惩罚吧!”
说完便一甩袍袖,离开了倚澜居到前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