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脉之无声地勾起唇,“不过,今日我可以告诉娘子,你想听吗?”
祁涟猛地闭上眼睛,拼命摇头。不,她真的不想。
左脉之终于放开了对她的辖制,等到祁涟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重新回到座位之上,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祁涟脚下轻移本想离开,想了想还是回到桌前坐了下来,甚至还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杯中之茶。
左脉之轻瞥了她一眼,放下茶盏径直道,“抚月楼那位霓族少年之事我会想办法的,如果我们能从那位霓族少年嘴里得到霓族的消息,那么你也无须再冒险进入施国公的书房了。至于永乐郡主的宴会,若是你喜欢以后多去几次也是无妨的。”
在这城中,永乐郡主的名声左脉之是早就耳闻过的。甚至他了解的,或许比祁涟所见识过的还详细。
永乐郡主远远不止是一个耽于男色的郡主那样简单,仗着她郡主的身份,她与乾国之内几条人口买卖的路子都有联系。
若不是这样,永乐郡主又怎么可能常常带着角色美男在众人面前炫耀呢!
只不过,这样的事情做得久了难免会触碰到一些不该触碰的地方。皇帝如今还不想动宗室,所以永乐郡主如今依旧安然无恙,可谁又能保证永乐郡主一辈子都能这样顺风顺水。
毕竟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他并不觉得享乐这事只是天下男子的特权,女子也并不应该被世俗之间的条条框框所约束,只不过那样的事见多了也就那样。
左脉之曾有一段时日整日混迹于花楼酒馆,见惯了那些花楼之中男女厮混的那些事,看得多了,对这样的事也就不好奇。
他能明白祁涟如今初识此事心中的好奇,可他看得出她不会是沉溺此事的女子,所以堵不如疏,若是她看腻了,见得多了,那也自觉无趣了。
“不过,那种地方鱼龙混杂,你若是去的话一定要带上圆春。”末了左脉之又补上了一句。
经你这样一吓,谁还会去呢!祁涟心中腹诽。
离了书舍,祁涟找到圆春便匆匆回了府,今日的左脉之可是太不正常了。
而身后的书舍之后,一双修长白皙方才挟制住女子下巴的手于无声之处摩梭了一下,仿佛还在感受着方才肌肤之下的滑腻。
翌日学馆并不上课,祁涟前几日便给陆清棠下了帖子邀请她来衡府游玩。
陆清棠到府之时,恰好遇上施湘雯的丫鬟请她去国公府说话,因不好推辞,祁涟就带了陆清棠一同去了国公府的院子。
陆家在雍城并无宅院,因此陆清棠在雍城的这段日子都是住在二皇子贺霄在宫外的府邸之中。
“你可不知道,若不是想到在雍城之中我还有你这位朋友,我早就去郊外的军营了。这些日子我无聊得,都快操练起表哥府中的侍卫了。”还未走出几步陆清棠就对祁涟报怨起来。
乾国律法是不允许官员私下豢养军队,可是为了护卫家宅安全,不同级别的官员都有一定名额的护院。
二皇子的心腹大都被他带到了边塞,留在雍城之中的多是些从军营之中退下的老人。
二皇子可怜他们老了无处可去,便多在自己的府邸之中收留了这些老兵。
陆清棠与这些老兵也多算熟识,这些日子在府中无事时,就会将这些老兵拉出来在府中训练。
她过惯了军队之中纪律严明的日子,如今没人管了倒还不习惯起来。
“陆夫人不是在同你相看人家了吗,这些日子难道没什么结果?”祁涟笑问道。她如今还未到操心婚事的年纪,自然无法与陆清棠感同身受。
不过她这样直爽的性子,同祁涟说起这样也没有半点难以言表的样子。
陆清棠一双美目里全是郁闷,“你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事我就仿佛看见我娘拿着那些年轻公子的画像在我面前转圈的样子。都是些弱不经风的文弱书生,不知道哪里入了她的眼了。”
祁涟抿嘴见她满脸无奈,试探问道,“那叶先生最近可有什么异常吗?”
陆清棠疑惑看她,“他该有什么反应?是我相看人家,同他又有什么关系。不过说起来也很是奇怪,自我来了雍城他就时常来寻我,如今更是与我母亲关系甚好,送了她不少东西呢。”
说到这里,陆清棠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看向祁涟,“你说,叶幸司不会是见我父亲没有同来雍城,就想来我母亲面前献殷勤吧!他对我母亲有什么企图。”
祁涟:“……,我想应当是不会的。清棠,或许是叶夫子同你的关系他才频频到府上拜访呢。”
两人说着话,很快便到了施湘雯的院子。
上个月,施府为施湘雯举办了盛大的几笄宴。请了辅国公夫人为正宾给施湘雯插簪,有又不少女宾围贺,今日她们见施湘雯之时,她梳的头发已是和之前读书之时的样式不同。
祁涟两人到时,施玉瑶已经在了。
许是没有想到能在此看见陆清棠,施湘雯面上的神色有瞬间的不自然,不过转瞬便恢复了正常。
祁涟只以为自己是眼花,心中也没有多想。
“前些日子我邀请了陆娘子今日过府说话,正巧就遇见了四姨母让丫鬟来唤我,我想着左右无事,大家都是朋友,便让清棠同我一道过来了。没有提前告知姨母,你可别怪罪于我呢!”祁涟因笑道。
没有事先通知施湘雯,理所应当便先告了罪。
“施家娘子,清棠今日叨扰了。”陆清棠也随之说道。
“四姐姐又不是那等小气之人,怎么会怪罪你呢!况且咱们前些日子在温泉行宫之时相处过那么些时日,大家自然都是好友了。清棠姐姐,上次你同我讲的在边塞捉大雁的故事还没有说完呢。”
还没等施湘雯说话,施玉瑶便率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