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金盏轻咳了一声,施玉瑶会意,立刻捞起桌上的茶杯递给施金盏,“来,三姐姐喝茶。”
施金盏骄矜地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才开口道,“良妃娘娘是个脾气再温和不过的人了。”
这一句话便让祁涟松了一口气。
不过凭借着这些日子她同陆清棠交往的情况来看,其实从一开始祁涟内心里便觉得这个从未谋面的良妃娘娘是个好相处的人了。
接着施金盏便将知道的良妃娘娘的事娓娓道来。
这位良妃娘娘的来历其实特别简单,祁涟之前便已经在陆清棠口中了解过,只不过她身为良妃娘娘的娘家侄女,自然不会像她们一样八卦自己的亲姑母。
而在施金盏这里,她们自然从另一个方面了解了这位良妃娘娘的出身。
良妃娘娘出身虽然贫寒,却好歹是清白人家,小时也读了一些书,明白几分道理。
若不是为了给她娘治病,她也不会为了三十两银子将自己卖入了贺府为婢。
纵然是当了下人也是本本分分的,一心只想着能凑够赎身的银子还得自由身。
温太后当时的温夫人觉得她贞静贤淑,没有别的丫鬟那么多的小心思,便有意将她选做贺正的通房丫鬟,算是贺正身边的第一个女人。
刚开始良妃本是不愿意的,她一个清白的姑娘宁愿给那些乡下卖苦力的汉子做老婆,也不愿意就当了富贵人家的妾,何况连贱妾都不如的通房丫头了。
可惜后宅女人之间的争斗那是那么容易的事,良妃最后还是成了贺正身边的第一个女人。
在当时的大夫人过门生下嫡子之后,良妃紧接着就生下了二皇子贺霄。
不过因她出身低微,样貌也普通,之后贺家一度跃升为西北的第一势力,贺正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良妃在贺正的身边就越发没了地位。
直至贺正称帝,乾国建立,良妃也不过只得了个嫔位。
索性她也一直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这么多年安安静静地待在后宫。
直到前些时候,贺正不知怎么地路过良嫔的清宁宫,突发奇想地进去看了看,出来之后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可第二日便升了良嫔的位份。
如今更是亲自下旨带良妃来了金河草原!
宫里的人惯会见风使舵,如今看良妃又有复宠的趋势,都紧赶着巴结讨好。
不过这位良妃虽是个不求上进、淡泊名利的,可行事却圆滑地很,最近同她接触过的皇室宗亲、贵族女眷们都说她好相处。
据后来宫里流传出来的消息说,那日良妃只是给皇帝弹了一首曲子,又在清宁宫中小睡了一会儿,并没有什么别的举动。
所以众人若是非要深究良妃复宠的因由,那只能亲自钻到皇帝陛下的脑子里去瞧一瞧了。
不过这些对于祁涟来说就没那么重要了,只要良妃娘娘是个好相处的人就行。
施金盏与众姐妹分享完八卦眼见着外面天色也暗了,向老太太说了一声就回了左府那边的帐篷。
祁涟自然也是要回陆清棠那边的。
方才言谈之间,施金盏已经知道了祁涟是受良妃的邀请来的金河草原,如今又和良妃的娘家侄女交往甚深,对着她的态度相比去去年在曲江河畔见着之时就多了几分热络。
虽德妃是她姐姐,可她如今已是左家的人了,与良妃这边打好关系也没什么不好。
临走之时还热情地祁涟告别,“语璇,有空的时候来三姨母的帐篷玩儿呀!”
人家主动抛过来的橄榄枝,祁涟就没有不接的道理,脸上也露出一丝惊喜的表情对施金盏道,“谢谢三姨母,有机会一定来叨扰。”
施金盏又在帐篷外与祁涟说了些有的没的,才与祁涟分别。
祁涟回到休息的帐篷之中又是同陆清棠寒暄一番,自是歇下不提。
许是前几日在马车之上没有休息好的缘故,第二日祁涟睁眼之时天色已经大亮,心里就是一急,担心错过了今日请安的日子,连忙道了句,“来人。”
听到动静,帐篷外的圆春才进了来。
祁涟揭开身上的被子起身问道,“圆春,陆娘子呢?”
圆春一边服侍祁涟穿鞋子一边道,“陆娘子在外面练枪呢!今晨起来的时候她吩咐了,说是娘子你昨日定是累着了,今早就不要催你起床,让你自然醒。”
“我没有错过去给良妃娘娘请安的时辰吧?”祁涟接过圆春手中的帕子又问道。
圆春道,“没有。陆娘子说了,出门在外不是在宫中,规矩没那么严格。娘娘也们也想多睡一会儿,所以这请安的时辰便推迟了。”
祁涟这才放下心来。
等到了陆清棠练枪回来,两人又在帐篷里用过早膳这才重新梳洗去良妃的帐篷请安。
宫妃的帐篷规格自然与她们所居住的不同,不仅里面装饰更加华贵,而且还分了内外两室,内室休息,外室宴客。
果然如陆清棠说的那样,她们进去的时候良妃才刚梳洗完毕,端坐在室内圆桌之上,身旁的小丫头正将托盘上几个小碟子摆放在桌子上。
良妃的容貌比祁涟想象得普通,对比曾经见到过的德妃和安贵妃,她的容貌只能算是端庄清秀,年纪瞧着也要大些。
可不同的是,她周身的气质却很宁静柔和,你只见她进食的动作,动作规矩不算十分标准,可就是叫人看得赏心悦目,没有一丝违和之感。
坐在她身边,心里不由自主地便沉静了下来。
良妃近些年来一直讲究养生,桌上饭食虽然丰盛荤食却很少。
一碗熬得浓稠的粳米粥并佐上几碟子小菜,素炒茭白、凉拌藕丝、桂花蜜渍双丝、晶莹肉皮冻,瞧着便十分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