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劲风一扫,左安挺翘的鼻子差点就撞在了门框之上。
左脉之的房间便如同他的性子一样,屋内处处透着雅致,他惯爱用竹编和素纱一类的装饰,就没有普通王侯之家的珠光宝气。
进屋之后他径自走到了床边,伸手在床头案几之上的一盏镀金莲花宝座嵌白玉玛瑙灯上拧了一下,屋内立刻便发出一阵沉闷的机关开合的响声。
左脉之绕过一扇紫檀木边绣着青山浮云的屏风,就见屏风之后的墙壁之上一扇小门露了出来,左脉之侧身进入屋内,身后的小门自动关闭。
密室之内,灯火通明,虽没有窗户,可空气不觉丝毫密闭。
而这密室之内并没有藏着什么左脉之见不得人的秘密,只是悬挂着一副画,它挂在这里已经有许多年了。
左脉之定定地站在这幅画前,久久凝视着那画上的女子,她合衣躺在凉州城外的雪地之上,白雪寒鸦,红梅似血,这一副日日出现在他梦中的场景,真没想到会被一个霓族少年描绘地丝毫不差。
她真的是涟漪公主吗?
他想,这一切等到寻到霓族便能肯定了。
左脉之转身又退出了密室。
......
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
秋天快要过去的时,施湘雯的病也终于渐渐痊愈了。
等到她大好之后,恰好遇上左府举办中秋宴。因着施金盏的关系,施国公府也算是与左府连着亲的,府里的各位夫人、娘子便都在应邀之列。
按理说祁涟是不在邀请之列的,可不知为何施金盏送来的帖子上还特地注明了希望祁涟也能一并参加。
施老太太体恤施湘雯大病初愈,本是希望她能在府中静养的。
可前段时间施国公府到处寻求名医的事城里不少人家都听闻了,甚于有人更传言他们府里的四娘子快是要不行了。
因为施国公府一行人回城之时脸色都不太好,四娘子施湘雯更是一直未曾露面,就连皇帝启程开拔的践行宴都没有参加。
若是再让流言传播下去,估计施湘雯在那些人眼中也就是过世了,想到此,施老太太还是嘱意施湘雯去。
女子想着忘掉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便是重新投入一段感情,正好左府的中秋宴有许多王公贵子参加,到时或许就能为施湘雯觅得一良人也未可知呢!
祁涟再次见到施湘雯的时候简直有种恍如隔世之感,施湘雯的样子真是憔悴了许多,新做的衣裙虽已经收了腰,显露出不盈一握的腰肢,可穿在她身上还是显得有些空荡。
大病初愈,施湘雯眼神却很明亮,祁涟笑着迎上前去,“我瞧着姨母脸上虽瘦了,可精神看上去极好。此时姨母就如同那雪后的红梅,更显得明丽出尘、仪态不凡了。”
像是历经了新生似的,祁涟觉得她比以前看上去更通透了几分。
施湘雯被她的乖巧话逗得抿唇一笑,拉过她的手轻拍了一下,“就你惯会打趣人。不过我这一病脸上却是瘦了一些,不过二哥哥说我是抽条了,想来是当初脸上的肉都被挪去长个子了。”
祁涟说得极对,一番大病一场,施湘雯就像重新活了一次似的。如今虽想起叶幸司她还会觉得心里抽疼,可她也相信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将他忘了的。
对此刻的施湘雯来说,没有比家族和睦,身边的亲人都康健地活着更为重要的事了。
施玉瑶也迎了上来,手上拿着一件白狐毛出锋的披风给施湘雯披上,“入了秋寒气就生,四姐姐出门还是多穿件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