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这样不经意的动作周围有许多人无意之中都注意到了。
花球落下,祁涟只听得许多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噫”!
然后立刻就听见有人议论。
“南烛公子拿到花球了!”
“那是哪家娘子扔的花球呀!被南烛公子拿到了。”
听见围观众人议论左脉之拿到了那花球,祁涟下意识地踮脚向外看去,果然见左脉之端端正正地坐在马背之上,左手拉着缰绳,右手上赫然是刚才她扔出去的那颗花球,他视线周转,眼看着就要看到她这边儿了,祁涟立刻拿手上的帕子遮了脸,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咦!这颗花球我刚才看到正是从留香楼的三楼落下来的。”
“是呀是呀,我也看到了。花球的主人像是个富贵人家的娘子呢!”
“原来南烛公子喜欢这样精巧的小玩意儿啊!早知道我也做一个这样的花球了。”人群里有位小娘子在低声说着。
人群之中看见那花球落下来又被左脉之接到的人不少。
“我曾听闻南边儿一个地方有个习俗,女子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便会在当地最高的一处戏台之上抛花球,若是哪位公子对那小娘子有意便可去抢花球,若是抢到了那就可以娶那小娘子为妻。今日若是位小娘子的花球被南烛公子捡到了,那岂不是说咱们这位南烛公子便要娶这位小娘子为妻吗?”此处人多,自然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咱们这儿可是雍城,哪有那么多南边的习俗,堂堂南烛公子,怎么可能就被一个小娘子的花球给定下了。”有人反驳道。
自古闲人哪里都有之,可此处更多的却是左脉之的拥护者,那多嘴之人一说话,立马就有不少人出来反驳。且人数还不少,那人立马就被众人反击地落荒而逃了。
左脉之处于风暴的最中心,自然听见了众人的议论。他轻翘了翘唇角,想了想,将手中那花球收进了怀中。
而在三楼临窗的茶室之内,自从那人说到南边女子抛花球选夫的习俗,祁涟就赶忙退到了茶室之内,她可再不敢朝外边儿乱望了。万一她再是接到什么东西被左脉之接到,那可真是说也说不清楚了。
左脉之自然知道这花球是谁抛出来的,可他却假作不知,一路跟随在二皇子身旁自城南沿着承天路一路往北,将城南那处的热闹喧嚣远远地抛在身后,。
看着就快要到了皇宫大门口。
春日里征北军出发的时候,左安是同左脉之一道出发的,不过大军拔营回城之时左脉之却先让他回来了。队伍行至宫城门口,左安早就候在了此处,原是准备跟着左脉之一道进入皇宫。
“公子……”,左安催马上前,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他家公子迎面向他抛过来一个圆圆的东西。
左安下意识地接住,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马上的左脉之对他道,“这个花球你拿回府去,放在我房中,除了你谁也不要动。今日你不必陪同我一道进宫了,先回府去吧!”
然后左脉之便立马催动缰绳,向前跟上了二皇子。
所有官员无论品级,一律不准纵马进入宫城,可今日贺正却特别下令恩准二皇子和左脉之可以一路御马直到太极殿前的广场之上。
因着今日征北军回城,早朝会特地被贺正延迟。此刻的二皇子同左脉之自然连换身衣服的时间都没有,就要穿着一身风尘仆仆的胄甲进入朝会的太仪殿之内。
二皇子首先向上首的皇帝呈上了凉国献降的国书,随后才简略地将整个战事的过程说明路一遍。详细的内容皇帝早已在二皇子提前递上的秘折之上了解清楚,因此并未就此浪费多少时间。
今日特意延迟朝会,就是为了对整个征北军的功绩进行褒奖。
于是朝会延迟到了中午,参加朝会的官员们都留了下来,陪同皇帝一起犒赏征北大军。
战事顺利,自然便要论功行赏。
在抗击凉国军队期间出现的几位骁勇善战的军士,上首的皇帝都给予了赏赐,或是官职,或是金银。贺正也是从军伍之中走出的帝王,自然知道对于这些功臣要给予相应的奖励才能收拢人心。
直到了最后,他才看向二皇子和左脉之两人,问他们想要什么奖励。
二皇子一张脸肃穆依旧,立刻单膝跪向皇帝抱拳道,“为国尽忠,抗击入侵我国的敌军是儿臣做为臣子的份内之事,既做份内之事又怎能求的赏赐呢。”二皇子直言道。
若是不了解他的人听见这番话或许就会觉得二皇子本性太过虚伪了些,可贺正身为他的父亲,虽从小对待这个儿子不那么亲近,可他是什么样的性子他还是清楚的。
既然如此他也不必问他什么,直接让身旁的内侍宣旨,封二皇子为端王。
如今贺正的几个儿子除了太子之外,其余仍是皇子身份,二皇子排行第二,如今受封端王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然后上首的帝王便将视线移向一旁的左脉之,“脉之在此次战事之中立功不小,老二没什么想要的,那你呢?”
左脉之不是朝臣,以前从未进入过太仪殿之中,今日是第一次进入到乾国的权力中枢所在地,却见他的神情没有丝毫不自然,泰然自若如同在自家屋宅之内。
左丞相站在左列为首的位置,眼神却一点都没有瞟向身后的儿子一眼,两父子脸上的淡然自若简直一模一样。
左脉之唇角轻扬回禀道,“皇上,脉之别无所需,只想求您一道旨意。”
上首的贺正“咦”了一声问道,“是何旨意呀!”
“回陛下,臣如今也已经及冠,如今抗凉归来也算了几分功绩,便想向皇上请一道赐婚的旨意。”左脉之朗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