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的意思实在太过浅显,祁涟都提不起与她多计较的心情。
不过饮了口清茶,“郎君本是我一同来的,不过他听说府里今日来了不少新夫人,都是女眷,实在不便出现在此处,就带着映之出去玩儿了。不知这位夫人,今日你的郎君现下又在何处,可曾陪着你一起来赏菊呢?”
言下之意就是左脉之可不喜欢见着她们这些人。
刚才说话的那女子立刻讪讪,若是她自己也是婚后夫妻生活和美的,也就不会去阴阳怪气管别人的家事了。
她家中的郎君长得不如左脉之不说,连贴心都比不上,她进门之时家里就已经有了两个通房丫鬟。今日重阳,也不曾说给她娘家备些薄礼送去,更就不会陪她一起来这重阳花宴了。
“好了,既然今日玉瑶是请我们来赏菊的,那咱们就不要一直待在这儿了。”眼见着气氛越发尴尬,王斐然立刻站起来打圆场。
毕竟今日可是施玉瑶的客场,两人是好姐妹,她自然要帮着她说话了。
她起身的时候下意识地扶了扶腰。
这一幕立即就有眼尖的瞧见了,立刻捂了嘴欣喜问道,“斐然,你可是有身子了。”
王斐然先是一呆,然后脸就开始红了,她有些不好意思抿嘴微笑答道,“有一个多月了。我婆母说月份太小最好不要说出去,我才瞒着你们的,却不想你眼睛这样尖,就看出来了。”
如今她脸上可再没有祁涟在抚月楼里见到的那般轻狂的模样,不知是不是要当母亲的原因,祁涟只觉得她脸上闪耀着一种即将为人母的柔和光辉,融融的像笼着一层光。
脸上皮肤白皙透着粉色,眼见着王斐然婚后的日子就知道是过得不错。
“你可是咱们之中最快的呀!成婚还不到半年,如今就怀上了。”有人就不免艳羡了,她们其中有两人如今成婚都一年多了,肚子都还未有信呢!
虽嘴上不说,可心里还是着急的。
长辈们哪个不想媳妇儿进门就能尽快就为家中开枝散叶的,每日去请安之时话里话外也透露出那种意思。
她们同自家郎君同/房的次数也不少,可就是怀不上,那有什么办法!
而且她们若是想在婆家立住脚,最好的办法就是一举得男。
所以如今看着王斐然过门不出半年就有了喜,心里真是好生羡慕。她这样能生养的,就算第一胎是个女儿也不打紧。
王斐然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只不过面对众位还未音讯的姐妹,也不好做出太过兴奋的样子,只是抿嘴笑得委婉,安慰她们,“你们都还年轻,急什么,这事总是急不来的。养好身子,这孩子自然就来了。”
“哎!我听说隔壁的邬城有一座极为灵验的观音庙,那里的观音娘娘有一泉圣水,若是女子诚心祷告,再喝上一壶圣水,很快就能有信呢!”其中一位年轻的夫人立刻道。
“果真如此吗?”
“是真的?你快细细同我们讲讲。”
听见这话,果然许多人都来了兴趣,纷纷围上去打听具体的情况,立刻王斐然身旁就没人了。
施玉瑶叹了口气,上前挽上祁涟的手臂抱怨道,“唉!看看,自从你们成了婚,我就好似同你们没什么话聊了似的,怎么每日不是夫君就是孩子的,咱们就不能说点儿有趣的吗?”
“说什么有趣的,你不是也快订亲了么?怎么,未来夫君就这么不入咱施六娘子的眼。”
既然都被众人看穿,那王斐然也不掩饰了,走动之间都小心地护着肚子,大夫可说了,前三个月是最要当心的。她如今还在雍城里,对各种消息自然都清楚的很,暗地里早就听说施玉瑶要订亲了,此刻不免打趣她道。
施玉瑶立刻脸一红,“我这不还没成婚吗”,她瞧着前面几人,一脸绝不同人‘同流合污’的样子又道,“不过,就算我成了婚,也不会一天到晚都围着个男人打转的,才不会像你们一样没出息呢。”
祁涟则是一脸惊讶地看着,“你要订亲了,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同我说呢?”之前连一点音讯都没有。
施玉瑶羞红着脸嗔了她一眼,“哪有女子会大张旗鼓地在别人面前提起自己的亲事的,再说如今你不是也知道了吗?我本想私底下同你说的,哪知道斐然这么快就把我卖了。”
祁涟摇摇她的手,“那你快给我说说。”
施玉瑶挑挑拣拣这么多年,究竟是那位公子脱颖而出,夺得了她的青眼。
施玉瑶又看了她一眼,那眼神,真可谓是‘眼如秋水鬓如云’,柔软似水流流转,若祁涟是位男儿,绝对会因为这个眼神而对她心生怜爱。
“说起来,那人你也曾有过一面之缘。”施玉瑶下颌微收,脸颊上像两片榴花瓣突然贴到她的腮上似的,两颊绯红。
“这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可太多了,我可猜不出来。”祁涟笑道。
“那你可还记得咱们去年元宵节的时候出去看花灯吗?”施玉瑶瞪大眼睛望着祁涟,若是她忘了,那她可就不讲了。
那可真是记忆太深刻了。
当时他们几人在国公府的画舫之上,还遇见了清河郡主和温元灵,被她们陷害画舫船破,当时施湘雯落水,差点儿丢了性命。
祁涟点头。
似是突然想起心头那人,施玉瑶的俏脸微红着说,“你还记得吗?当时跳船之后,二哥哥带着我同姐姐一起朝河岸边游去,中途来了一位撑船的公子,将我们救了上来。”
经她一说,祁涟这才想起来,若不是有那位公子及时出手相助,只怕如今施湘雯已不在这世上了。
虽当时施家因为几人落水之事而手忙脚乱,可之后还是亲自登门向这位公子致了谢。
才知道,他乃出身清贵世家的信阳庾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