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不应该如此愤怒,他本应该为弟弟还活着、能有意识地站在自己面前而欣喜,本应该是失而复得的狂喜。
但是他此时此刻却是在愤怒,可以说是暴跳如雷。
因为他不知道为什么弟弟时而出现又时而消失,不知道他在暗中计划着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弟弟一拥有自由,就冒着风险去找苏格兰,而不是来找自己。
他已经在五年前失去过黑泽久信一次了,他无法接受再有第二次。
他拒绝去想黑泽久信是不是又被卷入了什么麻烦中,拒绝去承受风险,他只想把他死死地栓在身边,哪里也不要去,永远也不要离开。
“你执意去冒险,明明有些事可以和我说,却什么也不说!”琴酒像发怒的狮子一样低沉地咆哮,拿起黑泽久信放在桌子上的杯子狠狠地往地上砸。
琴酒从五年前开始,就再也无法接受隐瞒,不管是谁。
他要把所有的一切控制在手中,才不会出现意外,才不会失去。
玻璃碎片四溅,黑泽久信愣愣地看着,却是被他吼得委屈了起来。
本来他就因为没能和景光交流信息而感到不开心,还有些委屈。现在被琴酒这么一通指责就更加委屈了。
他能把要策反的事和琴酒说吗?他能跟琴酒说自己的计划吗?他说了之后琴酒会让他去做吗?
以琴酒的性格,在知道他想做什么后,肯定会阻止他,然后把事情全部揽过来自己一个人解决。
然后他就像以往一样被瞒得严严实实,被保护在身后,什么也不知道。
我只是想帮上忙,只是不想你一个人去面对,我有错吗?黑泽久信越想越委屈,不甘示弱地抬头与琴酒对视,以同样大的音量吼了回去“我只是想帮你的忙!如果和你说的话,你一定会阻止我!”
“你也知道我会阻止!”琴酒意识到了弟弟的想法,略为暴躁地开始在客厅走来走去,不愿去看他,“我说过,你还没有成年,你帮不上忙!”
黑泽久信倔强地看着琴酒,大声地回答“我现在已经成年了!我现在可以帮上忙,我会很多东西!”每次都是这样,拒绝我的参与,什么危险都是你一个人去。
“你懂个屁。”琴酒被他气得不轻,心口发疼。他眼里的黑泽久信太过于单纯善良,无知弱小,别提帮忙,不然他操心就不错了。
琴酒努力控制自己不被愚蠢的弟弟气得七窍生烟,他看了眼时间,停下走动,揉了揉眉心“时间快到了,先送你回去,送你来的司机就在外面,等下再说。”
黑泽久信也意识到手臂上刻的时间在进行最后的倒数了,他气还没消,赌气地走出房子,知道以琴酒的敏感身份不会跟着去,于是最后瞪了一眼琴酒,粗鲁地把门甩上。
司机是个很懂得看人脸色的聪明人,什么也不说,一路沉默地把他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