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站位和有可能的走向就像一张实施变动的地图,在他大脑里展开。
红色的汽车灵活地像条游鱼,甩出白色的尾气,凶猛而敏捷地从他们的拦堵和子弹的扫射中穿了出去。
黑泽久信重新坐好,把方向盘都要打得冒出火来,汽车几轮甩尾带来的惯性把安室透在后座抛来抛去,他好不容易才抓住安全带,忍不住吼道:“你倒是给我系安全带的时间。”
“抱歉。”黑泽久信不带歉意地说,还有点幸灾乐祸。
他还记得安室透当时占着自己先学会飙车后,是怎么把他骗出去玩的。
后面很快传来了汽车的声音,黑泽久信不用看也知道是艾基特林的人开着车追上来了。
他从后视镜看到有两辆车追上来了,坐在副驾驶的人把枪探了出来,还在试图对这边射击。
看来是把他们当作罪魁祸首了。虽然这么说也没有错,但是现在自己可是在救他们。
“真是恩将仇报啊。”他嘀咕着,这意味着他必须要在倒计时结束的六分钟内甩掉艾基特林的人。
而且看起来这辆车的主人改装得不太到位,速度性能什么的都比不过身后穷追不舍的那两辆。
黑泽久信并没有因此后悔或者退缩,他眼中的跃跃欲试毫不掩饰,脚下的油门只踩不松更是张扬地告诉所有人他享受着这种刺激。
他只顾着踩油门,就好像这辆车没有刹车。
眼前出现了转弯,他却丝毫没有减速,指针一路飙升,速度被提到最大,方向盘猛地向左打,横扫漂移,轮胎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尖叫。
一瞬就拉开了距离。
但是这样还不够,他还需要更干脆地甩掉后面的尾巴,他没忘记车上还有着时刻会爆炸的炸弹。
转弯过后是笔直无车的路,再前面将会有红绿灯,经常会有货车卡车堵在那。黑泽久信回忆着道路,突然感到车身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后面有车狠狠地撞了上来,顶着车身后右侧加速。
“我记得这车上还有炸弹!”两辆车发出巨大的碰撞声,安室透不得不大声提醒他。
“我知道!”黑泽久信打着方向盘把那辆车撞开,游刃有余地回答,“撞一下没关系!”
安室透紧紧抓着车窗上方的扶手,质问他:“你真的可以吗!你能不能先把他们甩开?”
黑泽久信眯了眯眼,看到远远有红绿灯的影子,货车的红色尾灯在夜间很是显眼,他回答:“立刻。”
后面那辆车又贴了过来,几次撞向红车的车身,试图把他们撞翻。
黑泽久信难得控制了速度,松了松油门,甩尾倒车转上三百六十度又再次飙起。
眼前是被红灯堵在路上的数辆货车,货车大而笨重,此时就像一座高墙挡在他们面前。
安室透抿了抿嘴,他知道有种方法可以过去,可是琴酒……
几乎是在他冒出这个念头的同时,黑泽久信将方向盘一转,整辆车身竟是直接侧了过来,仅凭借前后各一个轮子倾斜地飞驰着。
侧开的车像鱼一样钻进了货车群,另外两个车轮在一排排货车上扫过,发出难听的摩擦声,但是什么也没能阻止红色的车以狂野的姿势和速度穿了过去。
艾基特林的人被彻底堵在了后面。
“还有一分钟!”黑泽久信大笑着说,离开了货车堵出来的“墙”后,车身重归正常,他撞翻一处公路围栏,也终于记起了刹车,一脚踩下去来了个漂亮的停车,车稳稳地停在了公路外的荒草里。
“下车吧。”黑泽久信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就往外走。他没忘记车上有炸弹,还特别良心地把车停在公路外。
安室透在后排即使有安全带,也被晃得头晕眼花,大脑都晕成了浆糊,没法细想这个飙车的琴酒为何会如此意气风发不像本人,这个车技又是从哪学来的怎么和自己所想的一模一样。他飞速地推门下了车。
两人很快远离了将要被炸掉的汽车,在距离比较远的地方停下。
安室透的手机在刚才黑泽久信的激情飙车中被撞坏了,只能黑泽久信自己想办法联系人。
他终于想起了琴酒,这才发现在自己刚才飙车的时候,琴酒一句话也没说。
完了,玩太嗨,忘了旁边除了安室透还有哥哥。
黑泽久信很心虚地问:哥,我现在应该找谁来接应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