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听起来很像遗书。黑泽久信飞快地否决了这个,不吉利。
“那这个呢?哥,我知道你对我的用心良苦,实际上我从来没有埋怨过你。”另一个自己建议。
这听起来很像感恩父母,不行。
“那直接点?哥,我很爱你。”
琴酒真的不会觉得自己脑抽了吗?黑泽久信甩了甩头,直接这么说的话他脚趾头可以抠出一座城堡。
每一个黑泽久信都有着自己的想法,七嘴八舌地说着。
他在记忆宫殿幻想出来的琴酒坐在所有的黑泽久信中,眉头紧锁,表情鄙夷,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不爽的气息,十分不悦地说“听你说这些简直就是浪费时间,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幻想出来的琴酒和外面真正的那个琴酒的声音重叠了,所有的黑泽久信一惊,齐齐消失不见了,他自己回到了黑色的保时捷中,茫然地看着琴酒。
琴酒被气笑了,感情自己刚才又白说了。
“我当然听到了。”黑泽久信镇定地说,“我知道哥哥的意思,哥哥是在担心我。”
“你也知……”
黑泽久信深吸一口气,完全不给琴酒说话的声音,他语速飞快,像在开机关枪,噼里啪啦,飙出来的话连标点符号都消失了“我同样很担心哥哥我也很想保护哥哥因为哥哥你对我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琴酒脸上的表情空白了几秒,似乎是在断句,努力分辨他在说什么。
“我是想说,我想拉着哥哥离开组织,想推翻组织,不止是因为组织没有前途——”黑泽久信缓了口气,猛掐自己手心,看起来镇定自若,实际上心跳快得要爆炸。
他继续说“可能还是因为想和哥哥光明正大地走在街上,想把哥哥介绍给我所有的朋友同学,没有死亡也不用提心吊胆,能自由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受任何控制——就是这样。”
琴酒长久地沉默着,黑泽久信把手收进口袋,中指和食指交叉,从来不相信什么上帝的他第一次用起了这个祈求好运的手势。
车里的安静让黑泽久信差点喘不过气来,他意识到自己忘了换气,急忙吐气,想回归正常的呼吸节奏,却控制不住变得急促的呼吸。
他有些挫败地说“我可能是有那么一点自私。我知道哥哥不喜欢平静过头的生活……那或许我们可以去别的组织?或者我们自己建一个组织?我们可能想法冲突,可能很不一样,但是你是我哥哥,我愿意为你……为你去做任何事情——就像你对我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