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弹是被固定在座椅下,仅仅凭借他带上来的工具,并不能使炸弹移动,这也是为什么松田没想过看完地址后把炸弹一扔。
“三秒……”。
黑泽久信点头,声音轻缓,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引诱,他问:“三秒,看清地址然后跳过来——学长愿意和我赌一把吗?”
松田咬紧牙关,他承认自己被引诱了,他的声音从牙关挤出来:“赌什么?”
“生死。”
松田忽然笑了,此时的倒计时只剩十余秒,他蹲下身,紧盯着那块小小的银幕。
心跳如雷声敲响,松田浑身紧绷,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掉,握着手机的手从来没有那么粘稠潮湿过。
但他没有丝毫手抖。
六,五,四——
米花中央医院!松田以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打下了这几个字,同时双腿爆发出巨大的力量,猛地冲出72号缆车。
飞一般跃起。
那一瞬似乎时间放慢,耳边所有声音都消失了,松田死死盯着黑泽久信所伸出来的那只手,求生的**胜过所有,手机被扔弃,无声地往下坠,他伸长胳膊,用尽全力去抓住什么。
黑泽久信拽住了他,绳梯再空中剧烈地晃动着,似乎也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不用黑泽久信说,绳梯被直升飞机以最快的速度收回。
刺目得让人失明的光亮,震得脑袋炸裂的声响。
气浪在他们身后、或者是身下爆发,身体伴随绳梯在空中剧烈的晃动,破碎的缆车零件向他们刺来。
浑身被震得发麻,几乎丧失所有的力气。鲜血不知从哪里流出,润湿了两人交握的手。
摩擦减小,手指在打滑,绳梯在向上升,另一只手却在重力的作用下逐渐下滑,似乎一切都要前功尽弃。
黑泽久信眼前却是爆炸后黑烟,他低下头,却什么也看不见。
世界意识像是在这个时候投来了目光,用最大的恶意在他耳边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的,今天你救不了松田阵平,以后你也无法救下黑泽阵。
不!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被连个人都是不是的玩意掌控!
另一个自己所经历过的一切在他脑海里像电影一样快速播放着,死亡、失去、痛苦——无法改变!永远无法改变!
我恨一切无法改变。
黑泽久信心中爆发极深的怨气,愤怒如火山喷发,无处发泄的力量灌注在五指,粘稠的鲜血和剧烈的疼痛在拼命试图阻止他,他却像是屏蔽了所有,在松田的手机要彻底溜走之前,他怒吼一声,用上了浑身的力气把松田往上甩。
“给我抓紧!”黑泽久信大声吼着。
耳朵被爆炸的声响震得嗡嗡耳鸣,他不知道松田能不能听见,但这是最后的办法。
因为他就要撑不住了……像是世界意识对他的报复,缆车碎片狠狠地刺在他的双臂上,他没有力气再支撑,他眯着眼,在浓烟中隐约看见松田手臂完好,握紧了绳梯,没有往下掉。
他松了一口气,顿时失去了所有力气,本来紧紧抓着绳梯的手一软,他的手在空气中一抓,惊愕地发现什么也没抓住。
他在向下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