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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1 / 2)

凌燃短节目的视频很快被传回国内。

深夜,冰雪论坛。

这个点,大多数人都沉入梦乡,论坛里数据刷新的速度却因为这则短视频而让人目不暇接。

每一句都带上了凌燃两个字。

无数冰雪爱好者熬夜补视频,看完之后激动不已,反手就是一个帖子,有人看凌燃的短节目了吗!

相似的帖子层出不穷,每一个都盖起高楼。

逼得管理员不得不新增置顶公告,要求大家集中讨论,以免论坛闹版刷屏。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大家还是兴致勃勃地点开每一个带着凌燃大名的帖子,热烈地加入讨论。

实在是高兴啊!

他们不少人都看过凌燃在华国站的视频,也有不少人追着去看过f国站的视频,虽然猜到比起这两站,凌燃有可能会有进步,但谁能想到他会进步得这么神速啊!

这是脱胎换骨吧?

还是洗筋伐髓?

怎么可以有人用两个月的时间,将自己原本还不算稳当的节目练到近乎clean!

除去节目最后的部分,大约是因为体能的缘故,稍稍有些断续,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

更别说,他不仅提升了自己最后一个二连跳的难度,甚至还将节目的表现力拔高了一个水准。

凌燃不是才在f国站上受过伤吗?

他们其实早就做好他退赛养伤,亦或是因为伤势未愈,有实力也表现得不如人意的心理预期了。

要不是抱持着这样的想法,思想比较悲观,他们早就去看赛事的转播了,还用得着熬夜看回放?

可谁又能想到,凌燃居然仅仅用短节目,就狠狠地打了他们的脸。

脸有点肿,但心里是真高兴啊。

冰粉们奔走相告,简直像是在过年。

开个帖,明天直播凌燃的自由滑!

这个帖子一出,整个论坛的人都点进去打卡留名,眨眼就翻过几十页,足可见得大家对凌燃的期盼和热情。

明清元也潜伏在其中。

心满意足地在论坛逛了一圈,看见大家都在夸夸夸,他就点开了跟竹下俊的对话框。

兴奋.jpg,超厉害.jpg,激动哭了.jpg……

一大堆表情包被他点点点,隔着网络被传输到竹下俊的手机,叮叮叮响了半天。

阿德里安正在压腿,听见提示音,就满头大汗地回过头,“教练,你的手机响了。”

竹下俊连头都没回,死死按住阿德里安的后腿,扶正他的上半身,了然道,“他还要发几十条,等等再回。”

他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谁发的消息,毕竟这种程度的信息轰炸,他的好友圈里也只有那一个人了。

阿德里安咬着牙,忍疼继续。

呜呜呜,一字马真的好疼,金发少年疼得眼泪汪汪,却没有说一个不字。

好半天,手机才安静下来。

竹下俊松开手,拿起微微发烫的手机,点亮屏幕,果然就看见明清元一口气发了一大堆开心得意兴奋之类的表情包。

临了临了,还附了一句话。

隔着屏幕,竹下俊都能想象对方尾巴翘起来的样子。

“当当当!我感觉这一次打赌我说不定要赢一回!”

竹下俊微微笑了下,手指点击几下。

“凌燃的体能是弱项,自由滑才能决定冠军的归属。”

明清元气得不行,反手又是一堆表情包。

最后气哼哼地发来一句,“我相信凌燃,明天就见分晓了!”

竹下俊搁下手机,回头看还在艰辛压腿的弟子。

他早就把凌燃的长短处摸明白了,唯一的不能预判的,就是对方在赛场上的爆发力了。

赛场之上,瞬息万变,鹿死谁手,犹然未定。

竹下俊拍了拍阿德里安的肩,“明天要加油啊!”

阿德里安用力点了点头。

他一定要在明天的自由滑上把差距追回来!最起码,不能输给凌太多!

凌燃还不知道自己被这么多人惦记着。

但知不知道,都不影响他在比赛的前一天继续练习。

出于体力保存的考虑,他只完成了平时规定的训练,并没有加训。

看得薛林远老怀欣慰,“明天自由滑,不用这么辛苦。我们早点回去睡一觉,明天轻轻松松地去参加比赛。”

凌燃接过水猛灌一口,胡乱擦擦脸,“好。”

他们从训练室往回走,凌燃冲过澡就躺到床上,规规矩矩地盖着被子,双手乖巧地搁在身体两边。

可薛林远却是迟迟没睡,时不时还发出细微窸窣声。

凌燃的上下眼皮都在打架,但见薛林远半天了还不睡,就半坐起身,结果就看见熟悉的身影正蹲在行李箱边在忙活什么。

“薛教?”他嗓音都带着困意。

对方动作一僵,扭头嘿嘿笑了下,“你先睡你先睡,我就是再检查一下考斯腾。”

薛林远打了个哈欠,眼泪都要出来了,眼睛却还是睁得大大的。

他絮絮叨叨地低语,“这两套考斯腾都是阿尔贝托才送来的,我怕他着急赶工,做得着急,到时候水钻什么的掉到冰上,那不是坏了大事吗!”

按照规定,考斯腾上的饰物掉到冰上,是要被扣掉一定的分数。

昏暗的夜灯将薛林远的轮廓照得模糊且温暖,凌燃弯了弯唇,窝回床里,也不再多劝。

他知道薛林远其实是有点紧张,检查考斯腾什么的,不过是缓解紧张的一种习惯。

其实也很好理解。

短节目自己拿到了第一,但自由滑历来都是很容易被人反超的重头戏。

自己的体能又是暂时难以补全的弱项。

薛林远是焦虑。

或者说,兴奋又焦虑。

兴奋他们离冠军只差一步。

又怕他会在咫尺之遥再次与金牌失之交臂。

其实凌燃自己也多少有点紧张。

怎么可能不紧张呢?

上一次的f国站,他可是就拿了一个亚军。

又是一个亚军。

在他已经在华国站拿到冠军,以为自己终于打破诅咒的前提下,这个亚军简直就像是来自命运的嘲讽和恶意。

换了个心智不坚定的,说不定都要被打击得彻底失去信心。

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有冠军的命。

凌燃起初也很低落。

可他前世已经拿到过那么多亚军,都还能坚持站在冰场上,一次次对冠军发起冲锋。凭的,就是心底里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头。

他不想认命,他觉得他可以。

总有一天他一定会拿到金牌。

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站到了挚爱的冰面上,将自己燃烧成信仰,豁出一切去追逐遥不可及的冠军梦。

对节目的完全掌握,就是他追逐的底气与自信。

纷纷扰扰的思绪在脑海里纠缠成乱麻,凌燃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呼吸都变得匀长。

薛林远好不容易检查完,腿蹲麻了,眼睛也花了,才勉强放心地走到凌燃床边。

他看了凌燃一会儿,伸手替少年掖了掖被角,才坐回自己床上,长出一口气。

明天一定要加油啊,小兔崽子!

薛林远深深吸气呼气,终于放松下来打算睡觉。

不管怎么样,明天就见分晓了。

他相信凌燃一定能做到。

一夜无梦。

第二天的赛场更加热闹。

为数不多的华国观众连夜自制了应援横幅,华语的‘凌燃’两个大字用荧光笔重重勾画,鲜艳又夺目。

最令他们惊喜的是,冰场门口居然停了一辆大面包车,装了满满一车的绿色柿子玩偶。

车边挂着牌子,上面的字还是双语的。

“如果你是想为来自华国的选手凌燃加油,这些玩偶就可以免费带走。”

这是哪位土豪的手笔!

来观看比赛的观众们都惊呆了。

但不少人只愣了下,就笑容满面地上前捡起一两只。

那个华国选手真的很优秀,他们愿意将自己的喜爱寄托在玩偶上,为他加油喝彩。

时针指向八点半。

凌燃在后台开始热身。

一会就是赛前六分钟的练习,他需要先活动开筋骨。

少年已经换好了考斯腾,身上的训练服拉链却拉得紧紧的,叫人越发好奇他今天的节目。

他舒展着四肢,复习着节目里的舞蹈部分,时不时还在地上干拔个跳跃。

薛林远在一旁看着,拿着手机看时间,紧张得脸皮子都绷得严肃。

伊戈尔老远看见,就撇了撇嘴,凌的教练看上去好凶,跟他的教练差不多。

还没想完,就被人高马大的教练一巴掌呼后背上,“你今天的节目一定不能失利!”

有点疼,伊戈尔抿紧唇点了点头。

那个教练就自顾自地坐到一旁,身上甚至还带着伏特加的味道,显然昨天夜里他还在对酒当歌。

伊戈尔也不在意,他早就习惯了。

还是从前在维克多的手下好,可维克多下冰之后的性格太老好人,根本护不住他,他才会被人强行要走。

然后他就看见薛林远也一巴掌呼凌燃后背上。

“歇一会歇一会,别把体力消耗完了。”薛林远露出心疼的表情,把猫和老鼠的视频界面打开,递给了凌燃。

凌燃也感觉差不多了,就跟薛林远一起坐到座椅上。

虽然听不懂薛林远的话,但敏锐的直觉告诉伊戈尔,对方跟自己的教练还是不一样,他那一巴掌都没有用力。

有点羡慕,还有点酸,伊戈尔忍不住出神,时不时就瞅瞅那边坐得很紧的两人。

阿德里安警惕地发现对方的异常,凑近竹下川嘀嘀咕咕,“伊戈尔总在偷看凌!”

竹下川挠挠头,“看就看吧,凌桑的确值得对手偷偷打量。”

阿德里安想了一回,好像也是这个道理,他自己就经常偷偷观察凌在做什么。

两个小少年又投身进各自的训练,紧张地准备接下来的节目。

自由滑的出场顺序是按照短节目排名的倒序。

也就是说,倒数四位的顺序以此是:竹下川、阿德里安、伊戈尔和凌燃。

凌燃压台出场,倒是可以提前先看看几名对手的表现。

竹下川和阿德里安的节目他早就看过了,兴趣不是很大,他主要是想看看伊戈尔。

毕竟对方能在e国分站赛上,拿到自由滑的超高分数,比自己在华国站上拿到的分数还高两分,实在是个实力强悍的对手。

眼见伊戈尔已经站到了冰场中央,凌燃目光专注地望了过去。

伊戈尔选择的是一首叙事曲,灵感来自于某位作家的短篇散文诗。

描绘的是小小的海燕面临狂风暴雨,面对浩瀚的大海时勇敢抗争的壮丽场景。

是大家耳熟能详的伟大的名篇,演绎的是对命运的不甘与抗争。

伊戈尔的考斯腾也是以黑白色调为主,强烈的颜色对比,充满了视觉上的冲击力。

尤其是伊戈尔跟安德烈一样,是典型的东斯拉夫长相,轮廓深邃,头发和眼珠子的颜色都很浅,透着一股子冷漠阴郁的倔强。

说实话,选曲很契合他的气质,但却不是现在,而是他长大后的气质。

伊戈尔长得再冷峻,他今年也才十四岁,眉眼里带着还未长成的稚气,演出这种深沉恢弘的曲子,难免透着点违和。

而且,如果凌燃没记错的话,这首曲子,是安德烈在上上个赛季的节目,伊戈尔沿用就算了,居然只是简单地把四周跳都改成三周,其他编排改动得很少。

虽然好的编排的确很昂贵,但就这么图省事?

那未免也太过敷衍。

凌燃皱皱眉,勉强自己看下去。

冰上的身影一上来就是一个漂亮的2a,轴心有点歪,但是落冰很稳,观众们纷纷附和鼓掌。

伊戈尔的滑行还算不错,虽然偶尔有点内外刃同时着力的平刃的问题,但速度非常快,也非常流畅。

平刃还能这么快,说明伊戈尔对身体的控制力和爆发力非常强悍。

凌燃目不转睛地盯着冰面上,转眼就见对方一连串漂亮的高级三周跳落冰。

一个也没有摔,比他在e国站上的表现更稳。

的确不错。

凌燃也忍不住鼓了下掌。

薛林远在他身边紧张得都快昏过去,一看自家宝贝徒弟还在给对手鼓掌,就忍不住想给他一巴掌清醒一下。

伊戈尔表现得越好,你的压力就越大!

还鼓掌?

鼓什么掌,他都快紧张疯了。

薛林远抱紧两人的背包,脸色憋得发红。

尤其是在看见伊戈尔修改编排,将分数最高,最难的三连跳安排在节目的后半程,就为了能拿到倍的基础起评分时。

薛林远整个脸都黑了。

转播的主持人也赞叹不已,“伊戈尔这是充分利用了现行的规则,所有安排在花滑比赛后半段跳的跳跃都能够获得倍加分!虽然成年组这样做的选手不在少数,但青年组这样做的选手还很少,因为他们大多数体力跟不上这样高消耗的编排。但是伊戈尔做到了!他是在向冠军发起冲锋吗?”

伊戈尔当然是在对冠军发起冲锋。

他甚至在这个三连跳落冰之后,控制不住地往凌燃的方向望了一眼,眼睛亮得惊人。

四目相对,凌燃读懂了对方的挑衅。

我能把三连跳压在后半段加分,你还有信心打败我拿到冠军吗?

凌燃不是第一次接收到对手的战书,但对方落冰之后还没有站稳就迫不及待地看向他的,还真是少数。

凌燃甚至想提醒伊戈尔,他落冰不够干净,再到处乱看,小心一会摔倒。

伊戈尔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匆匆稳住身形,就继续接下来的编排。

他似乎是力量型的选手,即使在后半段完成了消耗很大的三连跳,仍然有充足的体力,去完成接下来的动作编排。

五分钟很快过去,伊戈尔以一个直立转结束了自己的自由滑。

观众席上掌声如雷鸣,他的粉丝们纷纷丢下小熊玩偶为伊戈尔喝彩。

裁判组也给他打了一个非常不错的分数——

比他在e国分站赛的成绩又硬生生拔高两分!

薛林远眼前一黑,都快晕过去了。

凌燃也盯着高高亮起的记分牌看了好一会。

很高的分数,比自己在华国站发挥不错的那场还多了差不多足足四分。

更别说,自己在f国站摔了几下,分数还没有华国站的高。

也就是说,伊戈尔这个分数,足以力压自己的最高分记录。

这是压力,来自对手实力绝对碾压的压力。

观看转播的华国冰粉们都震惊了。

伊戈尔居然进步得这么快!

凌燃还能赢吗?

凌燃加油加油!

鼓气,看衰,犹豫,质疑的话充斥弹幕,伊戈尔的表现太精彩,让他们对凌燃接下来能否战胜对手失去了信心。

短节目第一也很不错了,即使自由滑被伊戈尔压一头,我们也能拿到亚军,亚军也很不错了!

有观众开始发挥自己的阿q精神,提前开始安慰大家。

但大多数人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冠军?亚军?差得可不止是一个字。

只有第一才会被人记住,其他的,管他是第二第三第四,统统都可以概括成失败者,都会湮没在无人在意的记录里,怎么能一样呢?

观众们紧张地盯着屏幕。

赛场里,薛林远紧张地盯着凌燃,“伊戈尔很厉害,但是我们也不差,好好滑,没准能赢。”

他心里其实也没有底。

毕竟伊戈尔虽然没有上四周,却冒险地将分数最高的三连跳压在了后半程,得到了规则规定的加分。

凌燃却因为体能的原因很难做到。

这还怎么追?!

薛林远扯起一个笑,将自己宽厚的手掌直直伸出,“加油!”

凌燃深深看他一眼,脱下训练服露出考斯腾,才将手握拳,轻轻击打他的掌心一瞬,推着挡板在报幕声里滑了出去。

凌燃的眼神太有深意,薛林远心里一个咯噔,自家这小兔崽子该不会又想拼一把吧?

不会吧!

他整个人都凌乱了。

这是能拼的吗?

你的体力能跟打小练大的伊戈尔比吗?

凌燃,咱们心里有个数好不好!第二也不差啊!

薛林远懊恼地抓了一把头发,可凌燃已经稳稳停在白色8字划痕的中央。

少年双手交臂,微微低着头,半阖着眼,像是在沉思,亦或是在沉睡。

深青绿渐变的华美织物将他劲瘦的腰身勾勒出来。

这是洁白冰面上唯一的色彩,浓郁,且瑰丽。

是的,瑰丽。

阿尔贝托花费三个月才改良出的第三版考斯腾,摒弃了从前色调暗沉的浓绿,拔高青色的比例,使用天然矿料,手工染制出新的青绿色。

充满勃勃生机的冷色调,衬得少年肤色越白,眉眼越黑,唇色越红,浓烈的色彩对比,使得眼睫低垂的少年看上去冷清艳丽得惊人。

这是一种极致的美,用言语难以言表。

这一幕通过高清的摄像头,传遍世界各地。

太美了太美了

这颜值,也是没谁了!

观众们被惊艳得倒抽一口凉气。

花滑运动员大多生得不错,不乏帅哥美女,最次的也得是面目端正,但美成这样的,还真是少见。

是的,仅仅用男性常用的帅字已经很难以偏概全,这种精致到极致的长相,跨越性别,只有用美才能形容。

真正的大美人,无论男女,实际上反而会偏中性。

凌燃就是。

尤其是他才十五岁,眉眼里有英气,却还没有彻底长开,用一个美字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在众人屏气地注视里,小提琴的琴弓震颤一下。

清亮乐声流淌。

少年左腿的膝盖弯成标准的直角,右腿笔直伸出,原地一个规尺动作滑出。

圆形的白痕,就像是圈起一方尺寸天地,是蝉无法逾越的监牢。

干结的泥土硬如石子。

这是岁月的囚禁,已经困住它整整十七年。

蝉耐心地在等待。

凌燃也在等待。

少年低敛着因为垂落越发浓密的长睫,神色无比的安详,他抬起袖口收紧的手,如梦一般在冰上变换内外刃,因此而乘风摇晃。

从肩上流淌至袖口的碎钻如星河般熠熠生辉。

梦中星河,雨水倾泻。

那曾是蝉在黑暗中渴望的全部。

转三步法在冰上划出连续不断的弧线。

一切都是沉寂。

太安静了。

少年不住地后滑,俯下腰身重心前移,左膝一屈,右脚点冰,纵身一跃。

一眨眼的功夫。

三圈,右脚稳稳落冰!

完美!

“真是一个漂亮的3lz,”主持人笑道,“跟短节目的3lz一样完美,这位来自华国的选手似乎将难度仅次于a跳的lz跳掌握得非常牢固!”

轻松自如的跳跃,显然满足goe加分的标准,裁判们毫不犹豫地摁下按键。

比之前更稳了,落冰时膝盖弯曲的角度都小了

一行弹幕飘过,显然是看过前两站比赛视频的资深冰粉。

落冰时唰的一声响,就像是打破寂静的一声惊雷。

蝉浑身一颤。

凌燃盛开双臂,单足在冰上捻转。

他扬起一只手,仿佛是找到了一切的轴心,每一步都踏在音乐的转折点上。

高清摄像头适时拉近,明亮的大灯将少年脸上每一根半透明的绒毛都照得清清楚楚。

没有瑕疵,如剥了壳的鸡蛋。

神色平静,又隐隐藏着迫切。

乌黑眼珠不经意地一瞥,就牵动所有人的心。

燥热的气息变得浓郁。

蝉有了预感,不安地拨弄泥土。

凌燃和着冰上的风,点冰小跳地想要奔向大雨。

却又一个急刹切换成缓缓地滑行。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他期待地抱住向往,双手一振,深深向后仰去。

摄像头恰好从侧面切换到上方。

于是所有观众都看见了少年缓缓仰下的腰,绷直分开的双腿,以及仰向天空方向的下颌。

充满着力量与美。

全场的观众立刻送上了热烈的掌声。

很考验选手身体天赋的动作。

这可真是太美了!

伊戈尔紧绷着下颌,浅淡的眼珠子挪都挪不开。他只看过女单喜欢做这个动作,原来男孩子做出来也会怎么好看吗?

他试探性地站在平地往后仰去,重心一个不稳,差点就磕到后脑勺。

正常人在平地都很难做到凌能后仰弯下的深度,他的腰身柔韧度可真好。

伊戈尔有些羡慕,反而更加认真地看向冰上的身影。

乐声已经进入第一个高潮。

惊雷劈落,闪电滑破夜空。

琴弦震颤之下,旋律都变得急促。

少年向左后方倾倒,刀刃深深切入冰里,双手搭在两肩,向前一跃!

2a!

跳成了!

落冰很稳,轴心很细,漂亮得惊人。

但观众们已经波澜不惊了。

凌燃的跳跃很漂亮,他们早就知道了!要是失败了才值得他们惊呼呢!

他们被少年的演绎牵动心绪,现在只想知道,那只蝉到底有没有等到那场雨。

当然是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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