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茶香四溢。
不同于卞通那处别院的“寒酸”和“扣扣搜搜”,卞观世老爷子这儿,条件就好多了。
院落有专门的小厮打扫,都穿着素色的道士服,莲花池是新修葺的,石砌的宅子说不上豪华,但称得上大气,听说还是卞老爷子亲自设计的。
亭子的蒲团之上,一身穿八卦道袍、须发皆白、瘦骨清风的老人家正在打坐,全莲花座,手心向上,掐指搭于膝盖处。
怀王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他坐姿要随意一些,不似打坐,更像是在闭目养神。
也就是今日来了这儿,他才觉得安神,有了些困意。
月亮落在池面上,被随风而动的水面切割成无数个,四周静谧,唯有虫鸟啼鸣,怡然自得,映着烛火,夜景也是极美的。
宫人在外院候着,小厮前来通禀。
一炷雅香燃尽,卞观世半眯着睁开一只眼。
他先看一眼那小厮,片刻后,眼珠转向怀王。
而怀王也休息完毕,睁开眼睛。
卞观世示意小厮先下去等着,而后咳了一声,“太妃突然召见……怀王认为,老夫是该去……还是不该去?”
怀王搭在膝头的指尖轻捻一串小粒的白玉珠子,冷白色的修长手指却比玉珠还要巧夺天工。
“如今太妃掌政,太妃召见,等同皇命,”怀王语气悠然,并没有要帮卞老爷子推脱掉的意思。
“呵,”卞观世捋着胡须,表情似笑非笑。
怀王看他一眼,有意转移话题,“老先生修葺荷花池的费用可还富足?”
卞观世修葺荷花池,包括翻修庭院的费用,都是怀王出的。
卞观世知道他这是拿话来堵他的口,“手捧奇珍异宝的访客经年累月、络绎不绝,老夫可不是谁的好意都会接受。”
这倒确实是实话。
怀王扯唇低笑了声,“为什么是我。”
卞观世看着他。
“为什么只接受我的,”怀王撩起眼皮,对向他视线。
“万物相生相克,因果循环,”卞观世看向远处层峦山峰,疏朗星空,开口是玄乎其玄,“知天命是好事,也是坏事,老夫自遇见怀王的第一眼就是知道,不论时间早晚,老夫终有一日会栽在你的手里,所以怀王的好意,老夫接受的心安理得。”
怀王捏起茶盏,闻言又笑一声,“老先生说笑了,老先生乃白龙现世,通晓天地之事,本王对老先生只有尊敬。”
卞观世不再多说,只是脸色微黑地也抿一口茶。
“既然太妃召见,本王也不便久留,”怀王将茶杯放下,抬手朝身后示意,两名随从端着块蒙着布的牌匾上前,“今日打算送给老先生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就当恭贺老先生修葺宅院之喜。”
卞观世略点一下头。
这晚辈做事周到,谦逊有礼,只可惜,八字与他相克,注定是他的克星。
随从掀开牌匾上罩着的绒布帘子,红底金字的牌匾映入眼帘,纯实木材质,边缘雕刻精美,侧看厚重又富有质感。
而朱红砂纸上的题字更是笔触锋利,运转遒劲,真真堪称艺术品。
怀王亲笔题字,三个大字,是世人对卞观世的尊称——
〖白龙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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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白龙爷是谁,宝宝们还记得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