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后关头,韩浅尽力地挣扎了一句,他弱弱地说,“我答应过苏景泽,不告诉任何人。”
“你还答应过我让我随便胡来呢。”虞若卿吐槽了一句,然后十分正气凌然地说,“行,那你选吧,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如果你真的不想说,那就不说,也没什么。”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才可怜兮兮地说,“……只不过会很伤心而已。”
别说韩浅,就连系统都听麻了。
直球,一个又一个直球,打得韩浅束手无策晕头转向,恐怕他活了这么多年,什么虚伪狡诈的人都见过,就没见过虞若卿这般直接开炮的存在吧。
果然,韩浅看着巴巴注视着他的姑娘,他太阳穴一阵阵地疼。
“虞若卿,你真的是……”韩浅无奈至极地说,“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虞若卿达成目的,也不装病了。
她本来身体便非常硬朗,虽然黎文康的事件有点震碎她的反派三观,但她不是个心思很敏感脆弱的人,虽然难受归难受,但现阶段还是不会对她照成什么实际地影响。
看到韩浅妥协,她掀开被子,得意洋洋地说,“我知道你已经倒戈了,快点从实招来。”
韩浅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情告诉她。
“苏景泽怀疑黎文康和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李苏越暗中勾结,所以想调查此事。”他沉声道,“苏家如今是他父亲掌权,他与他父母之间关系又不好,所以只想偷偷联络过去追随过他的那批下属。”
这些事情虞若卿已经猜到了,所以不是太吃惊,她说,“那你这次来找我,不会是临行前来告别的吧。”
韩浅颔首。
“他和苏家的联络已经断了十多年了,想要传信,还是我亲自去一趟比较稳妥。”他无奈地说,“我来见你,本来只是想告诉你我要离开。没想到……”
没想到人直接就被虞若卿扣下了。
“你来找我,就是单单告别的?”虞若卿莫名其妙地说,“在玉牌里说一声不就行了?”
韩浅却淡声道,“你这性子,等以后哪日若是知晓了我瞒着你离开过门派,百丈峰都能让你掀一遍。”
虞若卿:……
虞若卿:“我是这种人吗?”
系统:“是。”
虞若卿熟能生巧地再次关了系统。
“所以,你觉得黎文康和李苏越是真凶吗?”虞若卿问。
韩浅沉默了一会儿,他说,“黎文康与我们是同代弟子,我从刚入宗开始便觉得他这人虚伪,若是他做的,我不会太吃惊。倒是李苏越,我实在不太熟悉。只不过,摧垮苏景泽对他而言是有利的。”
他的想法和她是差不多的,虞若卿没什么异议,这件事似乎确实也只有韩浅去最为稳妥。
虞若卿忍不住说,“可你的伤怎么办?一直不好好静养,岂不是一直不好?”
听到她的话,韩浅却是笑了笑。
“放心吧。”他缓声道,“这点小伤对我而言不算什么,不用休息就能养好。”
怕她不信,他又说,“我在地下斗场长大,没那么金贵。”
既然韩浅自己已经下定了决心,虞若卿便也不说什么了。
而且她忽然想到,之前从苍空宗那里拿几颗留影球都要让霍修远去外面拿,就是为了躲避负责宗门事务的韩浅。
如果韩浅出门了,那她岂不是可以正大光明地查他了?
这样一想,虞若卿便伸手拍了拍韩浅的肩膀,认真地说,“我相信你,祝你一路顺利。对了,你多久才能回来?”
“顺利的话,四五日吧。”韩浅说,“我会给你带点特产回来的。”
这不就很完美了吗?
虞若卿送韩浅出赤炼峰。
临走前,韩浅转头看向虞若卿。
“你若是无事,便多去看看苏景泽,不要让他钻牛角尖。”韩浅缓声道,“有些话我说,他不愿意听。但如果是你的话,或许可以。”
“我知道了。”虞若卿道,“你就放心吧。”
目送着韩浅离开,虞若卿的心里有一次充满了奋斗的力量。
她打算好好利用这几天,一边多去看苏景泽,一边抓紧时机调查韩浅。
等到回到赤炼峰主殿里,对上江元霜和霍修远担忧的目光的时候,虞若卿才又想起有关自己身份认同的糟心问题。
在她迷茫的时候,还有谁会比她的反派师父和师兄更适合倾诉?
“师父,师兄。”虞若卿来到他们的身边坐下,可怜巴巴地说,“我,我有点难受。”
“卿儿,到底怎么了?”江元霜蹙着眉毛,她关心地说,“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告诉师父,师父会帮你解决的。”
“我遇到了一个特别无耻的坏蛋。”虞若卿悲愤地说,“那个人太可恶了,我为我们是同一阵营而感到耻辱,我没办法将他踢出坏人阵营,恶心得我都不想做反派了!”
不……不想做什么?反派?
江元霜和霍修远都没反应过来,他们看着面前愤慨的虞若卿,慢了半拍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天啊,还有这种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除了卿卿全家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