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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106(2 / 2)

二人之间有输有赢,韩浅又是个很重视承诺的人,便总是很不情愿地和苏景泽学习那些玩意。

为了苏景泽少来烦他,韩浅学得飞快,没到一个月就能有模有样彬彬有礼地喝茶吃饭了——当然都是在苏景泽的面前装出来的,就是为了让他满意,赶紧走人。

没想到,苏景泽总是能找出各种理由不停地烦他,吃饭学完了还要学习坐姿、看书姿、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等到没有借口教任何东西了,苏景泽还是不放弃,坚持要在韩浅光秃秃‘没有情调’的洞府里种花,被韩浅严词拒绝,这才勉强作罢。

除此之外,还有陆元州。

韩浅长大的地方每天生死难测,所以他没有断食的理念,只是吃的那些东西也很一般,后来有陆元州做菜,韩浅极其喜欢陆元州做的红烧肉。

于是,陆元州就用红烧肉来引诱韩浅,让他勉强同意学一些基本的人际处事——要知道陆元州是从问好和感谢开始教起的!

最后是苍寒凌,苍寒凌没有那么烦人,但是他偶尔会提出一些自己的建议,比如韩浅过去习惯生活在高压环境,时时刻刻都锋芒毕露,可在宗门里,不需要这样一直紧绷自己。

韩浅这些年只会展露强大保护自己,却是刚从苍寒凌这里学到了如何收起那些没有意义的棱角和尖刺。

就这样,四个人逐渐关系熟了之后,云天成和清文长老欣慰地看到,韩浅终于不再像是个混进人群的独狼了。

他逐渐理解了普通修士的世界,苏景泽三人就像是一扇门,以此由契机,让韩浅能够体会到正常人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后来,他们都经历过很多事情。

云天成发现了韩浅埋藏深处的优点,让他开始接手门派事务,以这样的方式更加深入了解玄霜仙宗。

陆元州逐渐发光发亮,他遇到了很多机缘,名声鹊起,遮盖了原本属于韩浅和苏景泽玄霜双璧的光芒,成了新一代最亮眼的天之骄子。

而苏景泽在一次离开门派下山历练的途中遭遇意外,目盲残疾,骤然跌落谷底,回到门派的无念崖养伤,逐渐拒绝他们的接触。

至于苍寒凌,他一直沉默无声地度过日子,似乎每一天都没什么特别的。

韩浅几乎每隔几天就会去看望苏景泽一次,可苏景泽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阴郁少言,而且易怒敏感,如果没有万金油一样的陆元州在场,他们私下的沟通总是很生涩艰难。

曾经韩浅很烦苏景泽天天来找他,可如今身份却像是掉了个头,韩浅努力想让苏景泽回到曾经意气风发的样子,他却总是词不达意,偶尔搭上苏景泽敏感难过的时候,往往会让苏景泽崩溃发飙赶他走。

两年后,苏景泽的性格不再敏感易怒,而是变得麻木而绝望了,他一个人平静地生活在黑暗里,不再发脾气,也很少说话。

四人的关系似乎从苏景泽出事之后便逐渐走向分崩离析。

陆元州卡在筑基圆满期整整三年,云天成总是带着他立刻门派四处游历,几个月见不到一次都是很正常的。

韩浅代替了宗主的大半责任,帮助不愿意管这些琐碎事情的宗主长老们维持门派运转,逐渐成了弟子们口中的大师兄,也越来越忙。

而苍寒凌则是越来越多地神龙不见尾,总是不知道他一个人到底在做些什么。

这样不好不坏的日子又过了两年,意外发生了。

苏景泽死了,死在一个人的山谷里。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许只是有一天晚上,青年决定逃离那令人窒息的黑暗。

陆元州和苍寒凌都颇受刺激,陆元州直接因此突破瓶颈,就此来到金丹期,而苍寒凌原本便沉默寡言的性格至此变得愈发古怪敏感起来。

而苏家,甚至都没有派人过来。

在一片嘈杂中,面无表情的韩浅沉寂地操持完苏景泽的后事,将他埋在在门派的英雄冢之中。

他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伤心,第二天便投入到每日的工作里,甚至拒绝了云天成让他放假的建议。

陆元州极其不理解韩浅的冷漠,他不敢相信经历了这么多年,共处了那么漫长的时光之后,韩浅仍然是当初那个冷漠的韩浅,甚至都不为苏景泽的去世感到悲伤,好像他们从来没有走过他的心里。

于是,陆元州与他大吵了一架——就好像曾经的苏景泽跟韩浅吵架一样,都只是他们单方面的宣泄,陆元州甚至希望他们能互相打一场,打得疼了,发泄了,一起去喝顿酒,第二天便又是好兄弟。

韩浅仍然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就好像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撬动他的蚌壳,唤起他的愤怒。

陆元州心寒了,他失望地离开。

他的世界在门派之外,后来很少再回来。

后来有一天,苍寒凌也忽然有了意外。就好像苍寒凌突然便重重地垮了下去,再次爬起来的时候,他的眼神里只有冷漠与讽刺。

他对每一个人类感到失望,包括韩浅和陆元州。

苍寒凌请求门派,沉默了许久之后,云天成同意了他的申请。

“我曾经希望你们是与众不同的,是我错了,这里从来就不是我的归属之处。”临走时,苍寒凌说,“永别了,我的朋友。”

于是,便又只剩下韩浅一个人了。

韩浅独自守着主峰,总是处理事务,偶尔替行首席长老的职责,教导那些年轻的弟子们。

又过了十年,韩浅断断续续听到了许多关于陆元州的事情,偶尔是有关苍寒凌的消息。

有关陆元州的大抵便是他又在哪里行侠仗义救了人,或者闯过了什么秘境,大抵是很出风头的那种。关于苍寒凌的便少了很多,只是偶尔听说妖族在变动,似乎与他有关。

陆元州也不是完全没有回过门派,只是他们之间已经断了联系,陆元州从来没再找他,似乎仍然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

每一次他回来的时候,都能赢得弟子们最热烈的欢迎,韩浅经常忙,很少去欢迎他,偶尔去了现场,也只是远远地穿过人群一望。

陆元州长大了,也长高了,没有了曾经年轻的稚气,看起来也更英俊而可靠。

只不过韩浅偶尔看到被弟子们簇拥欢呼的陆元州时,仍然有些恍惚,感觉自己看到的是当年意气风发的苏景泽,以及当年他们四人过得很安逸美满的那几年。

远远地,陆元州对上了他的目光,又很快撇开,与身边新的伙伴有说有笑。

韩浅偶尔会去无念崖下的山谷,他在山谷里播种了许多花种。这里是灵气聚集的福地,泼出去一把种子,几个月后便会成群结队地开花,十年下来,山谷变成了花谷。

他便坐在花群中,看着溪流发呆。

韩浅也偶尔会想起那日陆元州声嘶力竭地质问他为什么那样狠心,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他都毫不在意,更不会有一点难过。

他们教了他那么多东西,唯独没教过他,什么才是悲伤。

韩浅就这样守着玄霜,守着花,好像总归要守着点什么才能心安。

直到有一天,妖魔大军冲破防线,杀上了修仙界。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还是韩哥过去我尽量一口气写完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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