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沙特快速地瞥了一旁愤愤不平的克瑞纳一眼,并未把克瑞纳的不服气放在心上。她还没忘记克瑞纳打算把地精做成木乃伊的糟糕想法,如果轻易相信一位格林德沃不会惹出乱子,那就是惹上了真正的大麻烦,这是她活了这么多年的切身体会。
“巴沙特女士,教授们让我代他们向您问好。”威廉·巴金斯有着惹人喜欢的亲和力,他十分尊敬这位在魔法史学界举足轻重的老女巫,巴沙特所著的《魔法史》远比宾斯教授的课堂要有趣得多。
“哦,谢谢,谢谢。”巴沙特说道:“愿梅林保佑你们!我在霍格沃茨读书的日子那就像是昨天的事情,或许我当年也该选择留在霍格沃茨任教,如果能一辈子不毕业,或许我也能像你们一样保持年轻?”
“如果您愿意到霍格沃茨教书,我想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会感到无比荣幸。”巴金斯轻声与巴沙特寒暄道:“当年我还在霍格沃茨读书时,魔法史同样让我头痛不已。”
“可怜的宾斯教授。”巴沙特与巴金斯开起了霍格沃茨式的玩笑:“正是因为他那无与伦比的安眠咒,我才决心成为一个魔法史学家。”
克瑞纳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寒暄,完全插不上话,只能从他们透露出的只言片语里揣测霍格沃茨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模样?很好,作为一位魔法史学家,巴沙特女士拐弯抹角的告诉他霍格沃茨的魔法史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课程。
在克瑞纳出神的时候,巴沙特与威廉·巴金斯已经结束了寒暄:“……把这只小巨怪交给您我当然很放心,但请您千万不要因为我的关系而在学校里对他网开一面。”一想起菲利克斯居然教克瑞纳制作地精木乃伊,巴沙特就比吞了用一百只苍蝇做成的蛋糕还要感觉恶心:“我很确信没人比他更懂得闯祸,相信我,没人比他更懂得怎么拆了一座城堡。”
对于巴沙特的警告,亲和力十足的巴金斯教授露出勉强的笑意,他有些心惊胆战的想到了格兰芬多的韦斯莱两兄弟,他不确定告诉巴沙特学校里已经有了两只人形游走球是会不会是个好主意?
跟着巴金斯教授走出巴沙特的小屋后,克瑞纳就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嘴了,他有一摞问题想要从巴金斯教授那里得到解答,但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巴金斯教授,我们要如何前往对角巷?幻影移形?门钥匙?骑士公共巴士?还是骑扫帚?”
如果巴金斯教授愿意给他一个选择,克瑞纳坚决抵制骑士公共巴士。说实话,巴士上那混杂的恶心气味也不比马形水怪的粪便好到哪里去!他宁愿在幻影移形后来一次烈性呕吐,也不愿意去闻那又臭又馊的巴士味道!
“幻影移形。”巴金斯教授温和的说道:“请你拉住我的胳膊。”
克瑞纳听话的拉住了威廉·巴金斯的胳膊:“这我还算有经验。”
“但愿我的随从现形不会太糟糕。”巴金斯刚说完,他们就像被吸入一个旋涡似的从巴沙特的小屋前消失了。
克瑞纳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整个人被无形的空气玻璃挤压成了纸片的扭曲感,当他被变形的空气“吐”到伦敦的街道上时,克瑞纳只觉得一阵风都可以把他这张薄薄的纸片给吹走。他苍白着一张小脸对巴金斯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笑容:“教授,我感觉还不错。”比起大洋上的那次“航行”,克瑞纳觉得巴金斯实在是太温和了:“顺便问一句,这是哪儿?”
“欢迎来到查令十字街,这里是破釜酒吧。”威廉·巴金斯热情洋溢的做着一个导游该做的事情,在晃晃悠悠的克瑞纳扶着他站稳了之后,巴金斯指着一间狭小肮脏的酒吧说道:“这可是整个伦敦最古老的酒吧!”
克瑞纳怀疑的打量着夹在一家大书店和一家唱片店之间的破釜酒吧,说实话,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地方。甚至不需要踏进那道黑色的窄窄的门,克瑞纳就能闻到酒吧里在时间里堕落腐朽的味道,哦,再伴着点儿酒精带来的疯狂。
“我知道你从美国来。”巴金斯带着克瑞纳往破釜酒吧边走边说:“麦格教授把你的情况统统说了一遍,我很荣幸能成为你的导游,博瑞尔斯先生。”
“您可以叫我克瑞纳,教授。”克瑞纳忍不住发出小小的抗议,被一位教授先生叫做“先生”,总让克瑞纳有种他们正在上课的错觉。
“好的,克瑞纳。”巴金斯教授从善如流,他很懂得如何与同学们友善的相处,这对于提高教学质量大有好处,他继续介绍道:“凡是远道而来的巫师,都不会错过到破釜酒吧坐坐,这里有着整个伦敦最棒的酒酿,我可不认为德鲁里巷的白鹿酒吧或者玫瑰街上的羊羔旗帜酒吧会比这里更好。”
克瑞纳跟在巴金斯身后,一进入酒吧他就拧起了眉头。宽恕他的眼拙吧,他着实看不出来破釜酒吧有什么难能可贵之处,这地方又黑又脏,一群砸着烟杆的老太婆正凑在一起喋喋不休,其他人也是一副神情激动亢奋的模样,仿佛他们刚刚得到了英国女王的召见。
“汤姆,早上好。”威廉·巴金斯带着克瑞纳朝着一个头发几乎脱光、长得像瘪胡桃似的的男人走了过去:“看起来这里刚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哦,巴金斯教授,日安。”汤姆朝着巴金斯教授和克瑞纳看了过来,匆匆地打量了克瑞纳一眼后便与巴金斯攀谈起来:“您一定想象不到,我们刚刚遇见了谁!哦!我的天呐,我都不敢相信我们竟然会这么幸运——”汤姆喋喋不休的向巴金斯炫耀,那张有些老态的脸上都泛起了红晕:“他竟然还愿意跟我们一一握手,哦,我是说,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竟然能与波特先生握手!”
不仅是汤姆,破釜酒吧里的其他人也是一副心情激动澎湃的模样,克瑞纳看到好几个家伙都在偷偷的抹眼泪,就像是做了一场不可置信的美梦。其中一个叫做德达洛·迪歌的巫师还在大声嚷嚷着:“他记得我!他还记得我!波特先生还记得我,他说——他记得我朝他鞠躬!”迪歌手舞足蹈的表达着自己的喜悦,顶在脑袋上的礼帽都滑到了一边,他的眼睛里盈满了激动的泪水,比见到了梅林更加激动。
“哦。”克瑞纳失望的嘟囔了一声,尽管他是一个在美国长大的欧洲裔小巫师,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对大难不死的男孩没有兴趣,相反,他对他非常有兴趣,尤其是他额头的那道疤。克瑞纳真的很想知道哈利·波特是如何从索命咒下逃生的。
汤姆说道:“如果你们早来十分钟,就能跟他们凑成一对。海格带着他去了对角巷,哦,波特先生甚至还不到海格的膝盖骨,他实在太瘦弱了,也不知道那群麻瓜有没有善待他。说起来,奇洛教授刚才也在这儿,他可真奇怪对吧?我记得他从前不是这样——”
“我还以为您会请我喝一杯呢。”跟着巴金斯走到破釜酒吧吧台后的恬静里时,克瑞纳嘟囔着抱怨:“教授,您刚刚才说这里的酒酿是整个伦敦最棒的,我可是期待极了!尽管这里的环境并不如人意。”
“克瑞纳,我可不觉得让11岁的小孩子喝酒是个好主意。”巴金斯温和地说道。
“嗷。”尽管失望,克瑞纳还是快速的盖过了这个话题,在巴金斯抽出魔杖的时候好奇的询问:“教授,您会教我们吗?您也是魔法史的教授吗?”
“我负责四五年级的草药学课程。”巴金斯用魔杖在垃圾桶墙边的砖块上点了点,克瑞纳看到他以垃圾桶为坐标点,往上数了三块又往横里数了两块。他对克瑞纳说道:“事实上,斯普劳特教授会负责你们的草药学课程,她是草药学的教研组长,也是赫奇帕奇的院长,还是一位顶尖的草药学专家,跟着她你们会学到很多东西。”
克瑞纳好奇地询问:“您曾经也是赫奇帕奇的学生吗?”
“是的。”威廉·巴金斯颇有些骄傲的点点头:“我很荣幸能成为赫尔加的学生,她是一位伟大的女巫,慈悲、善良、宽容,我想没有比这更美好的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