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快跑啊!”男人眼见陈戎展现远超于他的武力,却还是一咬牙搂住陈戎的腰,然后……就一路被拖着向屋里走去,他只好憋屈的大喊大叫。
“想跑?”陈戎蹬地,一个大跨步,带着腰间搂着自己的男人直接腾空而起,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窜进客厅,别在袖口折叠好的纸悄然滑落到手中,一翻掌变作铜钱剑,轻轻一抛,“去!”
“这是什么?!”男人瞪大双眼,看着陈戎上演的神奇举动,忍不住想道:“变魔术?还是真的大师?我是不是成了电影里捣乱的糊涂鬼了?”
“啊!”本来已经化作阴风正欲逃窜的女鬼飘红被呼啸过去的铜钱剑直接钉到墙上,显露出本相来。
“还不放手!”陈戎没好气道。
“啊,哦哦哦。”男人连忙松开手退到墙边,看着对面露出尖牙下半身虚幻的女鬼,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自语道:“表哥的女朋友竟然是个鬼,好恐怖。”
“恐怖?”陈戎嗤笑一声,眼前的女鬼飘红除了脖子上有一圈不怎么起眼的勒痕,外表看起来相当正常了,已经算得上是貌美如花的女鬼了,不过他也懒得跟旁人解释,上前一步变出熟悉的黄布袋子,伸手点在剑柄,女鬼挣扎着化作一点灵光进入他手中,随即被塞进袋子里系到腰上。
“没事了吗,大师?”男人满脸不好意思的问道。
“没事?”陈戎又仔细嗅了嗅,隐约觉得另一个鬼味充满了熟悉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来什么,于是道:“你这里屋里今天除了我和这女鬼还有陌生人来过吗?”
男人张了张嘴,脑袋里忽然想起之前跟他回来的女鬼阿玲,见证了大师收鬼的样子,也不怀疑大师能发现这点,但是毕竟长得漂亮,好半晌没说出话来,讷讷不语。
“看来是有啊。”陈戎看他那副不舍兼纠结的样子,就知道又是一个女鬼,干脆道:“刚才那个已经算是女鬼里面本相长得比较漂亮的了,变成鬼的无一例外都是横死,有多少能死的好看的?”
“再者,人和鬼长期相处对身体有害,会折寿的,我抓了鬼也是送它们去投胎,说,还是不说,你自己选。”陈戎把事实摆在他面前,也不勉强,如果他不愿意,那就算了,反正也不一定非要费尽心力去找一只没有害人的鬼,问也不过是因为那股魂体的气息实在是太熟悉,熟悉的让陈戎感觉好像就是自己的熟人一样。
男人更是纠结了,陈戎却等的不耐烦,转身朝门口走去,却听到身后男人的声音,“哎,大师,等等,确实有一个女鬼来我家……”
陈戎回头耸耸肩,有什么好纠结的,人和鬼注定是没有前途的。
男人唉声叹气道:“阿玲,阿玲她也是个苦命的鬼,活着的时候是唱戏的,因为戏台不小心着火,这才死在上面,那时候她才二十六岁,太可惜了。”
“可惜有什么用,死了就死了呗,死了就去投胎转世,下一辈子,等等。”陈戎正随口应付着,忽然意识到男人话中的意思,想到这是什么电影剧情了,《火烛鬼》,和《撞邪先生》一样,主角同样也是钟镇涛和郑裕玲,里面郑裕玲就扮演一个在戏台上被火烧死的女武旦,女鬼飘红正是里面的反派。
“是了,那股气息与小雨姐几乎分毫不差。”陈戎喃喃道,回想起眼前男人和女鬼的出处,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气息如此之熟悉,原来根本就是一个人扮演的两个角色,新的疑惑涌上心头,“可是,就算像眼前男人和利志一样长得像,气息又怎么会一样?”
他伸手抓住男人的肩膀,沉声道:“带我去找她,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需要见一见她。”
“额,大师,她是鬼啊,我怎么知道去哪里找一只鬼?”男人推了推陈戎的手,有些吃痛道。
“不好意思。”陈戎松开手,脸上恢复了平静,“你叫什么名字?”
“马勇健,大师你叫我阿健或者阿勇都可以。”阿健揉着有些发痛的肩膀道。
陈戎留下自己的名片,郑重道:“阿健,下次如果你遇到那只女鬼,到时候一定要通知我,你可以告诉她,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找她。”
阿健小鸡啄米一点的点点头,目送着陈戎离去后,心里嘀咕着:“到时候,到时候肯定是要看情况了,万一什么事都没有,我找你做什么。”
陈戎也明白这点,但有些事真的强求不来,要说想办法引女鬼出来,也是有的,比如用阿健的生命做威胁,但那种事他也做不到,实在是太违背良心。
关于女鬼阿玲与曾小雨之间的关系,他隐约有了猜测,恐怕是传说中的魂魄不齐,在茅山术中有说,如果一个人在死的时候执念过深,不愿意离开人间,又迫不得已被强行拖去转世投胎,魂魄便会分成两半,一半去投胎,另一半留在人间。
这种说法是非常、非常罕见的,因为想要使得一个魂体强行投胎,那不是简单的事情,就连陈戎也做不到,料想凡人根本做不到这点,超度的核心是度化怨气执念,让魂体不再抵抗轮回自己去投胎,怎么可能绕过执念,强行来呢?
除非是仙神或者……轮回出了什么问题。
而轮回出现问题,恰好陈戎就知道一点内幕,这个世界的地府已经崩塌,或者曾经崩塌过。
但那个时间在石坚残魂口中应该是民初出现的问题,可阿玲被迫投胎转世却是在三十年前,显然当时的轮回也一定是出现了未知的问题。
换言之,如果能找到这背后发生的事情,就能将窥视到一点,现在的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地府崩塌并不是小事,一旦无法容纳横死的鬼魂与还未能投胎的幽灵、魂体,最终出现问题的话,说不定就要出现日本那边经常看到的事情——
即,百鬼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