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高大才的背影,徐志穹冷笑一声。
等六公主?
你问他敢来么?
……
高大才回到了玉瑶宫,一脸委屈向六公主诉苦:“殿下,东宫井的监官真是狂妄,诬陷奴婢和禁军勾结,还说您也参与到其中,冤枉了奴婢不要紧,殿下的名声是大事,不可饶了这个狂徒!”
六公主看着高大才,微笑道:“不饶他?怎么不饶?你们一个个都不争气,难道让我亲自去找他?
我去找他能作甚?我若是对他动武,却不是应验了他的话,我岂不真就参与了内侍与禁军的勾结?”
高大才道:“殿下,莫要听那竖子信口雌黄,他在您面前要敢胡说,奴婢直接割了他舌头。”
“别再说这没用的了,”公主微微笑道,“徐志穹果真是个能做大事的人,光靠吓唬,当真吓不住他。”
……
将至亥时,粱玉瑶假扮成侍女骆红儿,来冰井务为太子取冰。
一听是宫女,徐志穹就觉得头疼,直接让凌人去应付她。
取冰得有鱼符,六公主还真就拿出了太子的鱼符。
六公主手下有一位墨家高手,最擅长仿造鱼符,只见过一次,便复制了太子的鱼符。
鱼符经凌人之手,交给了徐志穹,徐志穹核对无误,让凌人把鱼符和冰一并交给侍女,不用见面,就想把侍女给打发了。
六公主怎能白跑一趟?她不肯走,非要见一见徐志穹的模样。
怎么这段时间的侍女都这么积极主动?
这又是太子假扮的?
不能莽撞,上次就认错了,还不慎拿捏了韩师妹的良心。
这是皇宫,不是谁的良心都能随便拿捏,还是慎重些好。
徐志穹把侍女请进了小屋,侍女半低着头,满脸羞怯,小心翼翼问道:“你是徐志穹,徐灯郎么?妾日思夜想,今夜终于有缘得见。”
这一声,甜的牙床发麻,徐志穹表情复杂,盯着侍女,没有作声。
这名侍女有七品修为,和太子相符。
头上没有罪业,大概率是苍龙霸道修者。
苍龙霸道乃皇家专属。
不用问了,这就是太子。
徐志穹木然相视。
六公主一愣,他竟然无动于衷?
难怪韩笛算计不到他,清纯女儿家的套路在他身上,却没什么用处。
可惜他还没见过真本事,清纯懵懂,不过是粗浅手段,真挚仰慕,才是男子无法抗拒的情怀。
但这是需要做一些功课的,得事先说清楚,自己为什么仰慕徐志穹,千万不能说“一见钟情”、“缘分注定”、“喜欢不需要理由”之类的话。
“妾曾听过徐灯郎的名声,徐灯郎杀过周家的纨绔恶霸,杀过丧尽天良的人牙子,杀过番邦妖人,救了两百名女子,诸多事迹,却在宫里传遍了,只要听到徐灯郎的名字,妾就觉得心里翻滚……”
说到此处,公主声音故作颤抖:“徐灯郎,妾仰慕日深,相思日苦,故不以自献为羞,今得见灯郎一面,妾此生,了无遗憾。”
公主泪光盈盈看着徐志穹。
徐志穹还是面无表情。
谷彧
能做到面无表情,已经相当不易,他把对面当成了太子,一个男人对你说出这种话,却问你是何感受?
公主尴尬了,这厮好深功力,这都不为所动,看来还得换个手段。
“徐灯郎……”
“你且稍待!”徐志穹回过身,关上门,深施一礼道:“殿下,徐某认出您了。”
公主一怔,干笑一声:“我是太子殿下的婢女骆红儿,徐灯郎为何叫我殿下。”
徐志穹笑道:“殿下不肯认输么?这却不像殿下往昔的性情。”
六公主皱紧了眉头,她没想到徐志穹能一眼认出她。
难道他此前见过我?
见过我也没用,我换了妆容,连玉瑶宫的人都认不出我。
而且我与他并不相识,他却还说我往昔的性情?
他说的很准,我是个愿赌服输的人,绝不拖泥带水,他知道我性情,难不成是皇城司在暗中调查我?
与其揣测,不如直接问了:“掌灯衙门派你来,是为了查我?”
徐志穹点点头到:“殿下早就该猜出来了。”
六公主额头见汗,她以为掌灯衙门是来查太子,没想到是来查她的。
“你想来查我什么?”
“这却不便说与殿下。”
“你不说,今夜我就不走了。”
徐志穹笑道:“闲来也是无趣,殿下不走,正好与我做个伴。”
公主喝一声道:“你好张狂!”
一阵威势袭来,苍龙霸道九品技,龙怒之威。
俆志穹没受影响,但还是假装低下了头。
太子急了么?不装疯了么?他也有害怕的时候么?
六公主摸向腰际,她要掏兵刃。
今天就算冒犯了皇城司,也得问出个究竟。
徐志穹看在眼里,也做了防备,实在不行,就用八品技逃走,尽量不要和太子正面冲突。
但如果逼到无路可走,必须先保住自己性命。
两人将要动手,忽听门外有人喝道:“徐监官,你天天夜里和女子共处一室,你当这里是冰井务,还是勾栏棚?”
昨晚的老妪?
太子?
徐志穹大惊,那眼前这个……
六公主看着徐志穹,压低声音道:“是太子让你们皇城司来查我?”
“这,我就不好说了。”刚才的聊天不在同一个频道上,双方产生了很深的误会。
六公主还想继续追问,老妪一脚踹开房门,指着六公主喝道:“你是哪一宫的浪蹄子,却跑到这里来勾引冰井监官!”
六公主恢复了羞涩的表情,低声道:“我是玉瑶宫来的。”
“玉瑶宫怎地?却和你家主人一样没羞臊么?”
六公主怒道:“你说谁没羞臊?”
“说你怎地?不服气么?”老妪从墙上抄起马鞭,对着六公主就打,六公主也不含糊,躲过马鞭,踹了老妪一脚。
“哎哟,嬷嬷的老腰被你个贱蹄子踹坏了,我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