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士怎讲?”
“明知必死,却又忠心耿耿之士,”韩宸解释道,“血颚之卵,于阴月阴时而生,见不得阳光,必须放在蛊门的密室中保管,想要送往别处,须寻觅一位死士,将虫卵寄生于其身上,让此人以血肉之躯将虫卵送去,等虫卵离身之时,这死士也必死无疑。”
徐志穹思量片刻道:“这好像也不难,富贵人家可以花重金,派两个仆人去,只是事成之前,瞒着他们就是。”
“瞒不住!”韩宸摇头,“血颚精明无比,未破壳时,就会给主人提示,主人知道自己必死,往往会带着虫卵逃亡,血颚则伺机孵化,从而摆脱了蛊门控制。”
徐志穹道:“那就把仆人绑了去,在他们身上带上蛊种,再把他们绑回来。”
“不可!”韩宸还是摇头,“血颚虫卵怕受惊吓,宿主一旦受到惊吓,虫卵会渗漏毒素,宿主顷刻即死,虫卵也得跟着死。”
徐志穹摇头道:“这却难了,明知自己会死,还有不受惊吓的道理么?”
韩宸叹道:“这就是死士难能可贵之处!不仅不能受到惊吓,甚至不能有丝毫悲愤,必须心如止水,才能寄放血颚的虫卵。”
死士!
梁玉明身边有死士吗?
徐志穹挽起袖子,指着臂弯道:“如果此处有一道像虫子一样的疤痕,是否就证明身体里就有血颚的虫卵?”
韩宸眨眨眼:“如君所言,那应该不是疤痕,是卵穴,如果卵穴大小形状与蚰蜒相似,就有可能是血颚的卵穴,当然也可能是其他蚰蜒的蛊种,
只是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死士难求,我在南疆之时,曾听说有人带领死士二十名,从蛊门窃取了二十枚血颚虫卵,试图带到中原,结果这二十枚虫卵全都折在了半途,无一幸免,说到底,这些所谓的死士都不够忠心。”
那个和徐志穹交过手的八品宦官够忠心么?
绝对够忠心,明知自己命不久矣,却还帮梁玉明拐带民女。
可梁玉明既然用他来保管虫卵,为什么不好生把他看管起来?还让他出去冒险?
稍加推断,便能明白其中道理。
闲则生愁,愁则生悲。
将死之人,不能让他闲下来,否则无论内心多么忠诚,都会感叹命运的悲凉,一旦萌生悲愤之情,这虫卵却也保不住了。
梁玉明很懂得其中的道理,看来也不是第一次尝试培育血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