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才我已说过,就在渊州朱雀宫,圣慈长老已化成了血树!”
梁季雄道:“公孙先生怎知那棵血树就是圣慈长老?”
这一句话让公孙文哑口无言。
血树就是一棵树,里面存着数百亡魂,哪能轻易看出身份。
梁季雄又问:“莫非血树真是公孙先生种下的?”
公孙文怒道:“你凭甚污蔑于我?”
梁季雄赶紧说道:“公孙先生勿惊,老夫随口一言,这事未必就是公孙先生做的!”
公孙文脸色由青变紫,昭兴帝却对梁季雄的态度大加赞赏:“还是圣威长老想的周全,依长老之见,今当如何处置?”
梁季雄道:“炎焕未归,想必也在追查真相,大宗伯在郁显国乃一品大员,炎焕纵不顾及自己颜面,总要顾及郁显国的声誉,陛下素来宽仁,且多容他几日便是,待其查明真相,必然返京,再做定夺不迟。”
昭兴帝点点头道:“圣威长老所言甚是。”
梁季雄告退,事情就此作罢。
昭兴帝眼角一阵抽动,他知道梁季雄有备而来。
不与有备而来的对手冲突,是昭兴帝一贯的策略。
但有一句话,深深扎在昭兴帝心里。
“待其查明真相,必然返京!”
不能让炎焕返京,就算他真要回来,也不能让他带着真相回来。
什么是真相?
朕说什么是真相,什么就是真相。
昭兴帝看向公孙文:“今怒夫社状况如何?”
公孙文道:“怒夫社今已更名为龙怒社,在京城各处讲学。”
“很好!”昭兴帝点点头,“让龙怒社将真相讲个明白!”
……
亥时,徐志穹和孟世贞、王振南等人在城北巡夜,路过乞儿寨,发现破败的花子房中灯火通明。
奇怪了,连叫花子都不愿意来的地方怎么这么热闹?
走进寨子里一看,坐在花子房里的不是叫花子,是一群儒生,他们正在听孙继登讲学。
孙继登是周开荣的弟子,也是吏部官员,大半夜的跑到乞儿寨作甚?
但见孙继登站在众人中央,瞋目切齿,满脸怒容,细数炎焕的累累罪行:
“炎焕本是南疆荒蛮之地一小吏,因善于阿谀谄媚,为郁显蛮王重用,坐上了大宗伯之位,
蛮王不以为耻,却将此人送到我大宣丢人现眼,陛下宽仁,未嫌其粗野愚昧,对其多有照顾,未曾想此贼狼心狗肺,勾结怀王世子养蛊,勾结怀王谋逆,勾结蛊门邪星残害我大宣苍生,勾结混沌邪道,害我苍龙长老,此贼不杀,陛下威严何在?我大宣威严何在?我等乃天子门生,岂能容此贼于我大宣猖狂!”
儒生们纷纷响应:
“但有我一条命在,绝不容此贼来大宣作恶!”
“若是被我碰见此贼,定将其碎尸万段!”
“今当杀进朱雀宫去,为大长老报仇!”
“势必杀尽朱雀修者,扬我大宣之威!”
真是佩服孙继登这张脸皮,把梁功平的死算在炎焕身上也就罢了,连梁玉明养蛊和怀王谋逆的账也能算在炎焕身上?
公然颠倒黑白你特么也不脸红?
如此栽赃炎焕的目的是什么?
孟世贞道:“这是龙怒社,咱们还是绕着走好些。”
徐志穹笑道:“孟大哥,你这是说笑话呢?京城只要入了夜,还有提灯郎绕道走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