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阴阳九品技阴阳两分,徐志穹每次都是事先算好阴气用多少,阳气用多少,精确了比例之后再出手。
虽然精于数算,但临敌之时哪有做数算的机会,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徐志穹不敢轻易使用阴阳术,就是因为他用错了方法。
还是桃儿贴心,且把技法上的细节,一点点传授给徐志穹:
“临敌之时,有个大致分寸,就把术法释放出去,若有偏差,再做调整。”
徐志穹皱眉道:“交战之时,还做细微调整,这恐怕不大容易吧?”
陶花媛伸出纤纤玉指道:“指尖之上,各留半分气机,这需要点手段,我教你就是。”
得好好教这贼小子,到时候把领进阴阳司,最亲近的人还得是我。
学通了阴阳两分,再学阵法基础,修为到了七品,连火法阵都不熟练,徐志穹这基础确实差了些。
阵法基础学了大概,还要学习七品技法利害两权。
利害两权的核心技能是占卜,可徐志穹对占卜一无所知。
陶花媛耐心讲解道:“占卜之术有多种,钻龟、数算、占星、解梦,你最擅长数算,我且从数算开始教你。”
她一共教了志穹七套算法,徐志穹揉了揉额头,心里叫苦。
我精于数算,是因为我掌握了更先进的数学工具,这么复杂的算法,明显是打消我占卜的欲望。
再者说,这占卜一定灵验么?
“灵与不灵要看气机的火候,”陶花媛解释道,“若是气机用的精准,随便掷几个铜钱,也能看出走向,可若是气机不准,用对了算法也是枉然。”
“掷几个铜钱,”徐志穹一笑,“这手段却好!”
他取出六个铜钱,将阴阳二气笼罩在铜钱之上,随手一掷,洒落在卧榻之上。
陶花媛嗤笑一声:“你这也叫卜算?你当这是关扑么?”
徐志穹道:“你且解解这卦象,看看算得准不准?”
六枚铜钱,四枚正面向上,两枚背面向上,几乎形成一条直线。
陶花媛看了一眼道:“四阴二阳,一线齐整,按卦象来解,似有灾祸将至。”
徐志穹赶紧把铜钱收了:“这把不算,我再占一次。”
他把铜钱攥在手心,仔细调和阴阳二气,晃了许久,刚刚撒手,忽见夏琥进门道:“门外有个叫花子来找你!”
叫花子?
那祖孙两个?
我给了他们一些本钱,让他们做生意去了,怎么又做了叫花子?
徐志穹去了前门,陶花媛看了一眼卧榻上的铜钱。
四阴二阳,一线齐整。
怎么还是这副卦象?
难道真有灾祸?…
徐志穹来到门外,看见一人破衣烂衫站在门口,脸上满是污泥,看不出个模样,但这身形却是眼熟。
“徐大人,我可找到你了!”
一听这声音,徐志穹认出了对方。
“关希成,你怎么弄成这副模样,快些进来!”
关希成,徐志穹在山巡县救下的儒生,春闱时来到京城赶考,名列三甲,在公孙的强逼之下,进了圣恩阁,入了儒家九品,一直为徐志穹做内应。
长乐帝登基之后,圣恩阁被废除,关希成有功,到浮州做了一名正六品的通判。
他才刚上任不久,为何突然回到京城?却还如此狼狈?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这是遇了
盗匪了?”
关希成摇头道:“不是盗匪,是官兵。”
“官兵?”徐志穹一皱眉,“你且说个仔细?”
关希成道:“我到浮州刚一上任,正遇到宪翼河决堤,数万百姓流离失所!”
徐志穹愕然道:“数万百姓?决堤之事我确知晓,浮州奏报之中,却说只伤了十几户百姓,已妥善安置。”
“他撒谎!”关希成咬牙道,“州府不施救济,却要将流民活活困死,我自谏言,知府不从,几番上奏,又被知府拦截,
无奈之下,我只身一人赶来京城面君,知府派兵追赶,我且靠儒家修为侥幸逃脱,盘缠被抢光了,就连官银和牙牌都被抢了,我一路讨饭来到京城,不敢到别处求告,只能来找你了!
徐大人,我冒犯知府,以下犯上,擅离职守,罪证确凿,皇帝革我职,罢我官,纵使让我下狱,我也没有半句怨言,只求徐大人救百姓于水火!”
关希成言罢,要跪下给徐志穹磕头。
徐志穹一把拉住关希成,咬牙道:“却跟你说过多少次,站直了,不准跪!”
次日天明,徐志穹进了皇宫,长乐帝把他叫进了秘阁。
屏退旁人,长乐帝面带笑容道:“兄弟,你昨日是不是又去找六姐了?我听说你们俩动静挺大,连二哥都知道了!”
徐志穹不笑,俯身施礼道:“臣,有本上奏!”
长乐帝见状,也收去了笑容:“你说的是浮州决堤的事情吧?此事我知晓了。”
“陛下可知,数万百姓因决堤遭灾,知府知情不报,百姓却等着被活活困死!”
长乐帝起身道:“消息从何而来?”
徐志穹道:“浮州通判关希成,一路乞讨来到京城,昨夜刚把消息告知给我。”
长乐帝剑眉倒竖:“好个浮州知府,竟敢骗我,这可如何是好!”
徐志穹道:“调拨钱粮赈灾,严惩浮州知府!”
长乐帝坐回到椅子上,看着徐志穹道:“你说这可怎么办?”
我说怎么办?
我时才却白说了么?
长乐帝喃喃低语道:“惩治浮州知府倒还好说,钱粮从哪里找?”
这可是天下奇闻,大宣什么时候缺过钱?
徐志穹道:“国库却没银子么?”
长乐帝抬头道:“若是从账簿上看,倒是不缺,国库有白银八千万两,黄金两千万两。”
“这还不好说,抽出二十万两,足以赈灾。”
“抽不出二十万两,”长乐帝摇头道,“我去银库看了,一共只有二十万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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