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性质发生改变,成了qiè • tīng • qì了。
“静涵,莫要吓我,当真不济了么?”
“莫慌,奴家坐到了。”
徐志穹收了阴阳二气,声音戛然而止。
陶花媛道:“你急什么,且认真听听,我猜师尊定是在做大事情。”
“管他什么大事情,留着力气上山吧!”徐志穹收了铜莲花,拿出六枚铜钱,卜了一挂。
五枚铜钱正面向上,徐志穹赞叹一声:“是好卦!可以上山!”
陶花媛一脸鄙夷,且照顾着徐志穹的面子,没有多说。
和郁显国的大多数山岭一样,这里的草木十分繁茂,两人走到天黑,觉得有些乏累,陶花媛想用树枝藤蔓做个帐篷,歇息一晚。
她施展术法,树枝伸展,藤蔓绞缠,似乎有几分帐篷的模样。
“这术法倒还灵验!”徐志穹离近看了看,半成型的帐篷里,突然伸出两根藤蔓,把徐志穹卷了进去。
“桃儿,这是作甚?”徐志穹惊呼一声。
陶花媛赶紧解除术法:“贼小子,这不是我做的!”
术法破解不了,藤蔓在身上越缠越紧。
膝盖之下,一根藤蔓缠住了徐志穹的小腿,一直往后脑勺拉扯。
这可不行!
这个当真做不到。
徐志穹调动意象之力,胸口一对鸳鸯刃飞了出来,当即斩断了藤蔓,徐志穹跌跌撞撞从帐篷里爬了出来,叮嘱陶花媛一句:“莫再轻易使用阴阳术,且找个空旷地方睡下吧。”
空旷的地方却不好找,除了一条山道,剩下的地方都被草木覆盖。
徐志穹真不想在这种地方过夜,若是只有他一个人,肯定要回中郎院睡一晚,可桃儿在这里,只能另想办法。
他拔出了星铁戟,清理了一片荒草,拾了一堆枯枝,生了火,且和陶花媛草草睡下。
睡到半夜,徐志穹忽觉身上麻痒,蓦然睁开双眼,发现身上长草了。
没错,是真的长草了!
小草发出了嫩芽,已有三分多长。
徐志穹把满身草牙扯掉,解开衣衫看了一眼。
衣衫上满是小孔,根须四下盘结。
还好,这根扎的不深,没有伤到皮肉。
转眼再看,陶花媛身上也长了草。
她睡得却沉,徐志穹上前将嫩草拔掉,扯开衣裳细细检查。
陶花媛醒了,见衣裳被徐志穹扯了下来,惊呼一声道:“你这是要作甚?这地方却使不得!”
“不要闹,不准动!”
徐志穹是真害怕,刚才那一幕让他想起了姜少史的遭遇。
这和草蛊真有几分相似。
确系陶花媛的皮肉也没受伤,徐志穹心下稍安。
“你且睡吧,我夜里熬习惯了,少睡几晚,也无妨。”
陶花媛哪里敢睡,从背囊里拿了两件衣服,分别给自己和徐志穹换上:“咱们走吧,我也睡足了。”
两人接着上山,走到次日天明,山坡之上出现了一座宏伟的宫殿。
徐志穹对火阳山非常陌生,但对这座宫殿非常熟悉。
无论规模还是工法,这和在大宣京城的朱雀宫几乎一模一样。
陶花媛盯着宫殿看了片刻:“难道师尊要找的,就是这个地方?”
徐志穹往山坡上面看了看。
居良的魂魄告诉徐志穹,郁显国的秘境,在火阳山的顶峰之上。
而这座宫殿,和顶峰还有一段距离。
徐志穹不太确信。
陶花媛道:“要不咱们进去看看?”
“不急!”徐志穹拿出了六个铜钱,在手里晃了晃。
阳面越多,就越安全。
徐志穹把铜钱掷了出去,六个铜钱,一律正面向上。
陶花媛皱眉道:“又是你这乱七八糟占卜,我还是用些像样的手段卜一卦吧。”
“不在手段,在心意,”徐志穹收起铜钱道,“况且在这座山上,阴阳术都有变化,占卜未必灵验,咱们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两人迈步走进了宫殿,凭着判官的感知力,徐志穹确系宫殿里没有其他人。
但外殿一尘不染,光洁的石板能映出人的倒影,很显然,这座宫殿一直被精心打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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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殿里排列着七尊凋像,都是人形的凋像,身材匀称,五官秀美,很难分辨性别。
看那华丽的长袍,似乎是男子的形象。
陶花媛道:“这应该是南方七宿,分别是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马、张月鹿、翼火蛇和轸水引。”
南方七宿的凋像,在望安京的朱雀宫里也有,但外形和这七座大相径庭。
在望安京里的朱雀宫,南方七宿的凋像更接近于神兽,鬼金羊的形象和羊非常相似,翼火蛇则完全是蛇的形象。
而这座宫殿里全是人形凋像,就连陶花媛也分不清每座神像对应着哪位星宿。
穿过前殿,进入正殿,正殿之中的神像,高达七八丈。
这里是朱雀宫,正殿里的神像必然是朱雀真神。
但这不是徐志穹熟悉的朱雀神像,不是振翅而飞的朱雀,而是一位英武俊伟的男子。
神像双目低垂,似乎在俯视着大地上的一切生灵。
他双臂微伸,掌心向下,似乎在向大地播撒着种子。
徐志穹仰望着神像,只觉得阵阵威压,让他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