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佳佳答不上来,她发现自己其实没听过宁放弹琴。他在家总是戴着耳机,要不就是在扒谱。
老板见她一问三不知,给拍板:“就这个吧,两三块钱一片,你来多少?”
岳佳佳一听,不肯,捂着小钱包:“我有钱。”
老板笑了,换了一款:“那这个吧,贵点,46,样子也漂亮。”
岳佳佳一瞧,是比之前的漂亮。
她突然就心疼宁放,她没见过哥哥那里有漂亮的拨片,他用的全是最便宜的。
可给她买裙子就买最贵的。
小姑娘眼巴巴瞧着墙上挂的那些吉他和贝斯,试图选了一个问:“这个多少钱?”
老板:“四万。”
她赶紧把眼收回来,盯着46元的拨片,还是不满意,问:“还有更贵的吗?”
“有!”老板转身拿出一个牛皮纸,包装得比前面几个讲究,说,“这个最贵,Suhr的,你要吗?”
岳佳佳觉得一百多块钱挺合适。
老板说:“舍得用这个的人少,你放心,拿在手里特起范儿,肯定羡慕你哥,我不骗你!”
小姑娘把钱拍在桌上,很干脆:“就这个!”
...
她回到家看宁放不在,勇敢一点给打了个电话,宁放接起来不说话,听声音是在酒吧。
“哥。”小丫头装没听见,问,“你在哪儿呢?”
“外边。”
“你回来么?”
“不回。”
“……哦。”
“有事?”
“也没……”
宁放嗯了声,挂了。
岳佳佳捂著书包,捂着里头的宝贝,呆呆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恹恹地去洗澡。满身是汗,干脆连头发都一块洗,磨磨蹭蹭好一会儿。
宁放摸进院子里,看见鸽子屋亮灯,宋亦没在,就直接站外头给她守门。听声音知道岳佳佳刚进去没多久,正往头发上扑水呢。
他手机来消息,陈浩问他: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去哪儿了?
回家。
你不上台啦?不说好你上么?
不上了,你们玩。
陈浩不死心:你回家干嘛?
宁放:我妹一个人在家。
陈浩:我/操/你妹都夺大了还怕黑呢?
宁放瞧着门缝漏出来的灯光,没再废话。
他的耳朵刚才在酒吧吵着了,这会儿就愿意清净,听听秋老虎下暴躁的知了,听听风声,听听水声。
月朗星疏,凉风拂过,宁放看着门缝里掠过的光影,心想岳佳佳可算折腾完了她那头长发,在给身上打香皂。
香皂滑,她手小,总是会掉,只听里头哎呀一声,又掉了——
他知道岳佳佳白到发光的肩头湿漉漉的,有一层泡泡,热水将她的脸蒸红,她整个人都是玫瑰味的。
唐老师喜欢这个味道,买香皂永远是这一款。
再下来……
不知是谁家碗碟瓦卒了(碎了),哐当一声脆响,像是刀子划开了夜幕,宁放心里一紧,及时刹车。
这么多年都没觉着有什么不合适,这一晚,在此刻,在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他突然后脊发麻,整个人都不对劲。
少年还愣在哪儿,里头水声又起——
他蓦地撇开眼,有些窘迫。
快步离开,远远站在前院,呼吸发烫,心脏跳得毫无章法。
却依稀还是能听见。
像有针,扎在他耳朵上。
宁放唤了声:“宁璇。”
小娃娃蹦蹦跳跳跑出来,一下扑在哥哥腿上,以为哥哥要陪她玩。
宁放提溜着放到鸽子屋外,低声吩咐:“站住喽,她洗完你才能走,有事来找我。”
宁璇扭着屁股:“我不!”
“嘶!”宁放说,“站好!”
她就不敢闹了,翘着嘴巴放哨。
宁放的脚步有些凌乱,自己也拿了东西去冲凉水澡,在澡堂磨蹭了好一会儿。
这边,岳佳佳什么都不知道,一拉开门被宁璇吓着了,她瞪大了眼睛啊了声,宁璇不服输,也扯嗓子:“啊!”
两个姑娘大眼瞪小眼,宁璇觉得自己受委屈了,叉腰:“哼!”
岳佳佳问她:“你怎么在这?”
小娃娃不肯说,觉得说了就输了,可其实她也根本弄不清是怎么回事。
岳佳佳也不乐意跟她说话,捧着脸盆走了。自己懒得吹头发,搬张小板凳坐在院子里,让清风吹过她的发丝。
宁放回来的时候问她:“宋亦呢?”
岳佳佳瞧着他洗过澡的样子,心里有点高兴,知道他是因为她的电话才回来的,可又怔忪:“恩?我不知道啊。”
“你不是去找他?”
小丫头摇摇脑袋:“没有。”
宁放沉沉睨她,一般这时候岳佳佳就老实交代了,可礼物还在书包里,她得待会儿再说。
他见她支支吾吾,没多管,进屋就躺下了。
岳佳佳捧着她的道歉礼物探头喊哥哥,一声不应,两声不应,最后自己也羞燥,不喊了。
作者有话说:
emmm……可算开窍了
明天见,给我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