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有人叩门,咚咚两声。
宁放不想停,揪着岳佳佳舌尖狠狠吮了一下,让她差点呜咽出声。
宋亦在门口说:“你出来。”
宁放松开怀中女孩的时候,眼里的欲/望太过赤/裸,岳佳佳像被烫着了似的,害羞地躲开他的视线,用小毯裹住自己。
他站起来,低头看了眼宽大的衣摆,伸手揉了揉她头顶,出去,带上门。
宁放淡淡看着突然过来的宋亦,没说话。
“聊聊。”宋亦指了指院门。
两人迈出去,站在台阶上。
“别动她。”宋亦说。
宁放笑得轻浮,脸上写着四个字:多管闲事。
“她还不到16,你是禽兽吗!”
“我在你心里就这形象?”
“是不是你自己知道。”
宁放敛了笑,直接问:“你要不高兴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不高兴。”宋亦说,“她走这条路不能出差错,我希望你心里有数。”
“你说这些以什么身份?”
宋亦坚定地开口:“她哥。”
宁放玩味地看着他,半晌点点头:“行,还有吗?”
“我是为了你俩好,不管你信不信。”
“真心的?”
“是,真心祝福你们。”宋亦目光一如既往地坦荡:“你答应我,没成年前不会动她。”
宁放觉得有颗牙隐隐作痛,牵扯神经。
“还有,既然在一起,就别分手,咱们三个人这种关系,分手了也就散了。”
宁放嗯了声。
宋亦说完走了,出去夜跑。
宁放独自立在原地想了些事,回去的时候看见岳佳佳小狗似的巴巴盼他回来。他心头一软,把人抱在腿上,结实的大腿动了动,岳佳佳在他上头颠了颠——
原本的不安散去,她小声笑起来,捧着宁放的脸,低头虔诚亲吻他的唇瓣。
他的唇厚度刚好,很软,她小动物似的舔了一下。
听见宁放叹了口气。
“二哥跟你说什么了?”
“不能告诉你。”
他指了指自己的唇,她看懂了,凑过去亲他,害羞地把舌尖探进去。
宁放一脸拿你没法子的表情,箍着她的腰加深这个吻,亲完压着声儿威胁:“敢告诉那小子咱们没下回。”
岳佳佳想有下回,乖乖点头:“我不说,真的。”
...
八月中旬,唐老师开始准备宁放的生活用品,那年,家里两个孩子一下子都走了,唐老师把宁放当眼珠子似的宝贝着。每天回家小院里都会亮着一盏灯,唐老师看着那盏灯就觉得有干劲。
现在,这个也要走了。
宁放不让她买太多,把招生简章拿给唐老师瞧,上边有句话:学生住宿、管理实行警务化,新生报到后由学校统一安排住宿,不必自带卧具及大件行李。
唐老师不高兴,想了一宿,问宁放:“那我给你买个笔记本吧?”
宁放摇摇头:“不让带。”
唐老师更不高兴,跟宋老师说:“以前还给小放买买衣服,得,衣服也甭置办了,他们学校不让穿sī • fú。”
宋老师笑着:“买,得买,孩子回来穿。”
岳佳佳捧着脸趴在桌子上,宁放报道的日子一天天近了,她越来越舍不得。
她和唐老师是一样的,这三年,她每次回来宁放都在,宁放像是这家里的一盏灯,指引着她回家的路,可她把招生简章刷了三遍,什么啊……他们也要晚点名……
宁放趿着拖鞋过来,挨着姑娘,胯骨上的金属扣冰凉贴在她身上,伸手捏她后颈,笑着跟家里两个女人说:“我真还回家,一礼拜回来一次,别介,弄的我舍不得走了。”
他当着唐老师的面搂着岳佳佳:“回头你来找我,我带你进去玩。”
岳佳佳从前没觉得不自在,真在一起了倒是不好意思在长辈们跟前和宁放太亲密,拨他手,不让碰,端端正正坐好,一本正经点头:“好啊。”
宁放的眼里带着笑,没再搂她。
报道那天,他轻装上阵,揣个小包就走了,岳佳佳没能跟去,她得回队里。
唐老师和宋老师一人带一个小子,分别去报道。
宋亦最后选了清华金管学院,他在省队一堆迷妹,在国家队也是大名鼎鼎,岳佳佳在他报道这天被堵在训练馆里盘问有关他的个人信息,与此同时,她手机里还有一堆人在问宋王子从今以后是不是不来训练了。
岳佳佳并没有与他谈过,因为她知道,宋亦会继续这条路。
但有人不解:“那可是清华金管!十个人里有八个是各省状元!以后都是了不得的人物,换我我就不练了,太累了。”
宋亦目前在国家队二队,与清华金管相比,确实出路不明。
但他要的是不仅仅是那些。他想拿金牌。
岳佳佳总有一种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宋亦对金牌的渴望超过了一切。
他比之前更加努力,他的努力超出了人类的极限,他的意志如钢铁,他的决定天崩地裂不会动摇。
他把自己绷的很紧,岳佳佳最近很少看到他,即使看到,也很少见他笑。
她在一天中午把人堵在击剑队大门口,什么都不说,往他手里塞一瓶冰红茶和一袋奶糖,朝他咧嘴笑了一下,扭头跑掉。
宋亦站在那里,剥开一颗糖塞进嘴里,咬碎了,改了方向,倒回去继续加练。
...
公安大学有两个校区,一个在二环,一个在遥远的大兴区。
大一新生全都分到远的那个团河校区,这一年全国招了两千多个人,军训的时候场面十分壮观。
唐老师独自送宁放来,走的时候从校门出去老远才有车坐,周边荒芜得……说句不好听的,跟坐牢似的。
唐老师这么想着,自己笑起来,打电话给小闺女,跟她说这事。
岳佳佳去过清华和北大,那里很漂亮,周围也很热闹,她万万没想到宁放撞了南墙不回头要去的学校反差这么大。
“你哥那个性子……”唐老师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估计憋够呛。”
岳佳佳转头给宁放发消息,问他:哥,你周末回不回家?
宁放晚上才有功夫回她:我军训呢。
有漂亮姐姐吗?
有你个头。
小姑娘盼啊盼,可算是盼到哥哥军训完,发消息问他:哥,你周末回来吗?
宁放趴在六人宿舍的阳台打电话:“小猪,要不要来玩?”
...
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岳佳佳把自己收拾得很精神,没敢穿裙子,穿着白衣白裤运动鞋,头发扎高,撑着把遮阳伞就去了,路不好走,没有直达车,中途倒了三趟,她一个不会晕车的人都晕车了,下来的时候脸色发白。
独自走了一段路才看到校门,宁放出不来,站在铁门里朝她招手。
她一溜小跑过去,小半月没见,宁放的变化叫她吓一跳,他晒得很黑,朝她笑的时候咧开一嘴白牙,身上穿着类似宁山河的那种警服。
淡蓝色的短袖,墨色的裤子,这是很不一样的宁放。
“傻了?”他伸出手牵她,习惯了,慢了两秒在门卫的注视下才撒手,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妹。”
人家看岳佳佳证件:“你跟你妹怎么不同姓?”
宁放就不乐意解释了,问:“能走了么?”
岳佳佳胆小,没他那么横,怕给他添麻烦,在那儿叨叨解释着:“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家人一样,真的……”
人家看她这样老实,笑着挥挥手,让她进去。
岳佳佳后来就很注意,跟宁放隔着两步远,宁放回头盯她她也不过去。
得。
盼星星盼月亮的,可把人盼来给自己添堵了。
宁放突然转身抓她,把人提溜着,危险地眯着眼,问她:“知不知道你刚才那样特别像什么?”
“?”
“像我新娶的小媳妇!”
岳佳佳赶紧捂他嘴,学校不让谈对象!
宁放闻到她手上的香味,抚平了这段时间的焦躁。
路上碰见他舍友,人家打趣:“哟!宁放,这小美女谁啊?”
他大摇大摆地拉着岳佳佳:“不告儿你!”
“你妹妹?”
宁放不搭理,不给看,走了。
岳佳佳一串小跑,被他拉去小卖部买水,在这儿又碰上两个女同学,她顿时想给唐老师打电话汇报:这儿可不苦,这儿还有漂亮姐姐呢!
真是什么时候都不会变,有宁放在的地方就有人送水,岳佳佳眼睁睁瞧着她哥……不对,现在是正儿八经男朋友了,看着他收了水,站在那儿跟两个女生说话。
她觉得心尖酸溜溜的,这种感觉从前没有过。
她顿时又有些后悔,以前应该好好读书的,也考到这儿,和他考一个学校,见面就不用这么费劲了。
可她也知道,即使好好读书她也考不上。
宁放带着岳佳佳参观几个开放的教学楼,看她没刚才那么鲜活,跟脱水的鱼似的,解释了句:“早晨抢我两瓶水,所以刚刚还给我。”
小丫头嘟囔:“你从前也没喝别人的谁。”
宁放一愣,这辈子没见小孩这么计较过,笑了,还是好脾气地哄她:“那是因为小卖铺断货了,就剩这两瓶,我不是怕你渴么?”
“不喝啊?行,不喝了,我扔了啊!”
他作势要扔,岳佳佳赶紧拦住,哼哼着:“你不要解释那么多,我又没说什么。”
宁放帮她拧开,看她秀秀气气喝了两口,嘴唇湿润润的。
他领着她上楼,这个点教室没人,岳佳佳好奇地东瞧瞧西看看。
宁放靠在门边,说:“其实我们大部分时间不在这儿。”
“那在哪儿?”
“训练场、操场、搏击室,都这些,课是一边打一边上的。”
小姑娘简直开了眼了。
宁放朝她勾勾手。
她走过去,一下被摁在了门后。
锁扣随意地搭着,她心都提起来了。
黑炭似的少年逼近,目光炯炯有神,太黑了,梨涡都快看不到了,低头亲她一下。
很浅的一个吻。
岳佳佳觉得思念排山倒海,汹涌的她想紧紧抱住他。
可她不能,她飞快地逃开这一隅。
宁放低头瞧她,她摸了摸他的警服,刚才那两个姐姐也穿这样的衣服,特别精神。
她们很好看,短头发也好看。
岳佳佳觉得自己不好看,她要是剪头发肯定丑死了。
离开的时候,她站在铁门外朝宁放挥挥手,眼里全是不舍,她带了点跟小绿说话的语气:“我下回再来看你,你乖乖的。”
宁放一直看她走出很远,小姑娘的背影瞧着没来的时候那么精神。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为啥有点强迫症,不喜欢逢单,所以今天7000字合在一章更新。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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