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是个很健谈的人,开一辆小别克,单身汉的宿舍和单身汉的车都差不离,后座堆满了矿泉水和格式鞋子裤子。
虎子十分懊恼昨儿怎么没去洗个车,他万万想不到有一天能离他的女神这么近。
他见她提不起劲,问:“我跟你说点宁放的事吧?”
小姑娘的眼睛噔地亮了。
虎子想了想,工作上的事很多不能说,工作以外……宁放下了班的生活陈善可乏,简直没什么可说的!
虎子咳了咳:“要不,你想知道什么,问我吧。”
岳佳佳也不敢问工作上的东西,绕着安全带,说:“他这几年,开心吗?”
把虎子问倒了。
好像说哪个都不对。
岳佳佳第二个问题:“你们……这样的时候多吗?”
虎子:“还行。”
不是很少,是还行,那么岳佳佳就听懂了。
她一趟趟去看他,他总是站在看起来很安全的广场上,她也以为他的工作就是如此。原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是这么活着的。
夜里,岳佳佳往宁放手机打了个电话,没指望他会接,可对面接的很快。
宁放刚被从楼上放出来,耳朵都起茧了,照例是夸一半警告一半,最后一句:“今天跟你一块那女孩到底是谁?”
宁放不说话,打了个哈欠装可怜,这才能出来。
电话里,两人都没开口,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然后是他点烟的动静。
“哥。”岳佳佳团在宁放睡过的沙发上,小声问,“你害怕吗?”
“没什么好怕,我身上的国徽就是护身符。”
这话队里传了很多年,新手蛋子害怕的时候老一辈就会这么教他。
她问:这样的时候多吗?”
宁放的回答和虎子正好相反:“很少。”
岳佳佳捏着手机,知道他没说真话。
宁放还在那演:“其实闲着挺好的,我们越闲老百姓就越安全。”
岳佳佳沉默了。
宁放站在宿舍阳台上,弹了弹烟灰,问:“睡不着?”
“恩。”
“别想乱七八糟的,安心睡。”
可她舍不得挂电话。
宁放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道:“等你睡了我再挂。”
岳佳佳拉高沙发上的薄毯,那天给宁放盖过,不过闻不到什么属于他的味道,她把脸埋进去,听见他又点了根烟。
她辨认着电话对面的动静,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看见通话记录是两个小时四十分钟。
她发消息问宁放:怎么这么久?我感觉一下子就睡着了。
宁放回语音:“放在桌上忘了挂,你赔我电话费。”
岳佳佳真就往他手机冲了二百块钱,想着多充点儿,以后还能给哥哥打电话!
宁放刚搬完轮胎(体能训练项目)回来,水都顾不上喝,刷开手机看见短信脸就黑了。
小姑娘还惶惶问:够吗?
他不回她,后来她再说话也不回。
岳佳佳大概就知道,自己做傻事了。
她求二哥:“你帮我问问他,什么时候再包一次饺子。”
宋亦好笑:“那咱也不理他,稀罕!”
小姑娘很严肃:“那不成。”
宋亦转身给宁放打了个电话:“欠我的饺子什么时候还呐?”
宁放:“没了。”
那天买的东西全丢了,他本来想吓吓那小子,现在人家都知道了还搞什么惊喜?吃速冻饺子去吧你!
宋亦:“你怎么越大越赖皮?”
宁放挺光荣:“是啊,不然呢?”
宋亦:“反正你欠我一顿。”
宁放:“您也够二皮脸的。”
宋亦:“晚上一块吃饭?”
宁放:“忙,马上要警营开放日。”
宋亦转头把这消息告诉妹妹了,岳佳佳咬着嘴唇翻开那天加的虎子微信,问他能不能去。
几乎秒回:来啊!
虎子发了个活动宣传图,上面印了两个特警的脸,都蒙的严实,墨镜蒙脸帽子,但岳佳佳就是认得出其中一个是宁放。
她觉得好笑,问虎子:我哥怎么在上面?
宁放打小最不爱拍照,跟要了他命似的,家里好几本相册,就他的照片最少。
正值午餐时间,虎子躲在角落里跟女神聊,嘎嘎笑:“领导钦点,说他盘靓条顺必须拉出来遛遛。”
岳佳佳也笑了,觉得有理。
作者有话说:
1
这是13年,不能和现在比哈,现在开个枪老费劲了,写不完的报告,管枪也很严,一切经过艺术加工
2
关于铁警,大概因为是后面归进来的,在公安内部好像就是个庶女庶子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顺。这样的情况有几年,现在都差不多了,没有这样的歧视。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