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纵自嘲地勾唇:“我从来就没在乎过。”
“而且,”许纵顿了下,揭开许建宏虚伪面孔下的最后一层遮羞布,“这个事能被拖到现在才查出来,我是不是该向您说一句:谢谢,父亲。”
许纵加重了后面两个字的语气。
之所以现在才曝出李涵的信息,无非是马上要到老爷子的七十大寿,他现在加把火“努力”营造自己妻离子散的弱势形象,在公司董事会那处博取同情,李家那边为了不让他离婚也会在竞争公司管理上帮许建宏一把。
到了最后,犯错的是李涵,离不离婚的选择权也在他手上。
许建宏大可以利用完再把人一脚踹开。
这是他惯用的手段。
“你这小子,分析得挺到位啊。”许建宏倒也不遮掩,“啧”了一声,“你妈那货给我戴了绿帽子,我跟她离婚是板上钉钉的事,不离我难不成就这样顶着个绿色跟她过一辈子?”
“我今天找你呢,也不想跟你说别的,就一个事,我要跟你妈离婚你跟谁?”
他紧接着分析了跟自己的好处,又说:“你妈干的这事多少对你会有点影响,你要真跟她你可得想清楚了,总不能以后让人指着你脊梁骨说你这省高考状元有个乱搞出轨的妈吧?”
“所以,这跟谁,你可得认真考虑。”
闻言,许纵神情微凝。
低垂的睫毛倏地抬起,随着他蹙眉的动作轻晃了下。
“跟谁?”他重复了一遍,而后又似嘲讽一般笑了笑,“什么时候你们会对累赘也这么上心了?”
不止是许建宏,前两天李涵也同样给许纵打了电话。
问了他一模一样的问题。
以前对自己避之不及的两人如今又统一战线地先后来争夺他这个“无人问津的儿子”的抚养权。
许纵侧头望了望玻璃窗外的灯红夜色。
许多小时候的记忆涌现眼前。
父母对自己的厌恶,许建宏对自己的辱骂,李涵对自己的不闻不问……
被水烫伤后的溃烂皮肤,从桌子上摔下来后的流血额头,饿着肚子被关房间的惩罚教训……
某个记忆点像是刺痛自己,许纵映着光亮的瞳孔狠狠缩了下,他咬紧牙关将那些不好的记忆深深压住,缓缓阖上了眼皮。
半晌,他才用几乎沙哑成颗粒的嗓音问出口:“你是为了我手上的公司股份?”
叔叔昨天已经告知了他。
许建宏和李涵都已经知道了许建墨要把公司股份转给许纵的事。
他们不知道,许纵到现在还没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