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尧想了想,说道:“老前辈,咱都是自己人,所以能通融的地方,能给予方便的地方,完全可以做圆满……您要不要参加完自己的葬礼再走?”
听到这里,毛小方脸色顿时变得更精彩了……
雷震子认真思索了一下,到底是摇了摇头:“算了吧还是,看一群人在那里跪着哭我,总感觉会怪怪的。我如果亲自出席葬礼的话,小方他们估计也会感觉怪怪的。”
毛小方:“……”
他稍微想象了一下那画面,脸颊顿时一抽抽。
老爷子即将欢天喜地的上任去了,放在一般门派里面这都是需要摆喜宴的……他到时候是该哭呢,还是该笑?
依照现实来说,是该笑,但亲如父子的师父死了,自己在灵堂上得得的大笑,这画面简直太奇怪了!
“好罢。”秦尧笑了笑,说道:“您老爷子说啥就是啥,那咱就上路吧。”
“上路!”雷老爷子高兴地说道。
秦尧再度上前两步,抬起手掌贴在老爷子脑门上,运功吸出他的魂魄,轻轻放在床铺前。
“脱得樊笼一身轻啊!”魂躯离体后,老爷子活动了一下手脚,感慨道。
秦尧微微一笑,转头向毛小方说道:“毛道长,我们先走了。”
看着一脸笑容的老爷子,毛小方鼻子却突然一酸,膝盖一软,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恩师,一路走好……”
秦尧来到门前,一把拉开木门,两道贴在门上偷听的身影站不住脚,勐地栽落进门内,惨叫声将毛小方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伤感情绪再度冲走,令他眉眼间的感伤瞬间凝固。
这就特么的很伤情绪了!
“阿海,阿初!
”毛小方皱着眉,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喊道。
完了。
俩徒弟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犹如被一盆冷水从头浇落。
“不要打孩子。”雷震子象征性的说了一句,旋即笑着向秦尧说道:“秦小兄弟,咱赶紧走吧。”
秦尧目光怜悯地望了眼海初两兄弟,转身带着老爷子踏入夜色里……
“师父,师公不让您打我们的。”
二人走后,眼看着师父一脸阴沉的走向自己,阿初连忙说道。
毛小方微微一笑,道:“不打你们,我怎么会打你们呢?去外面扎马步吧,扎到太阳出来才可以休息。”
两人脸色剧变,阿海抢着说道:“师父,我们错了,您还是打我们一顿吧。”
毛小方瞬间变脸,喝道:“你们师公让我不能打你们,你让我打你们,怎么,你说的话比师公还管用?”
阿海:“……”
不久后。
俩悲催兄弟并排站在正堂前,举起双臂,拉开双腿,下沉腰身,满脸苦涩的做出标准的马步动作。
“师兄,你说师父为何不同意拜茅山呢?”
为分散注意力,阿初没话找话:“无论我怎么想,都觉得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你入门晚,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小海叹息道:“看利益来说,靠上茅山确实是稳赚不赔,但这种事情无法只看利益来考虑,这其中还有咱们师父,师公的个人感情。
何况,师父也不是一个多么看重利益的人,仅仅靠利益驱使是肯定打不动他的。总之,很复杂,你可别在师父面前乱说话,以免再连累到我……”
阿初默默颔首,道:“我明白,不过,我是真心希望师父能去拜山。莫说是靠上茅山了,就说靠上这位秦道长,岂不是就能做到生前潇洒,死后封官?这种事情,搁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
正堂内。
坐在梨花椅子上,手中捧着茶杯的毛小方,听徒儿们说到这里,忍不住幽幽一叹。
最苦最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伏羲堂几乎形同自立,茅山却派人来说要扶持天道派?
我们生活困苦的时候你们为何不来,我们举步维艰的时候你们为何不来?
你们作为茅山主脉,难道非要支脉求到山门去,才肯帮扶一把?
当然,他们也有自己的骨气,哪怕是在最艰难的时候,也没有去茅山说过一句。
但,我们不说,你们就当不知道吗?
或者说,真不知道,那才更加令人心寒!
毕竟,天道派的全称叫做茅山天道派啊,不是龙虎山天道派……
倘若不是那位秦道长给了师父一个光明璀璨的未来,他原打算着带起拜访完师父后,便请其离开的。
结果现在……只能说再看看。
看的不是茅山能许多少利益,而是怎么修复这段受损的情感,怎么才能解开他的心结!
隔日。
茅山。
飞升台。
随着一阵白光闪过,秦尧魁梧的身躯顿时出现在阵法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