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得太多?”初次见面,面对自己户口所在地的父母官,赵九州对柳云飞的态度,和对韦绵子基本没什么区别,甚至不如对朱大昌来得恭敬。
他外放的灵力,更加膨胀了些许,然后干脆站起来,朝着柳云飞走过去。
“赵九州!”会议室里,顿时一阵惊呼。
一大群大佬们,还以为赵九州想要谋反。
莫怀仁立即同样浑身白光爆发,满脸惊慌地挡住赵九州的去路。
赵九州却没走两步,就停住了。
隔着莫怀仁,问柳云飞道:“柳掌门,你是觉得,我找不到证据吗?”
柳云飞看着好像已经豁出去的赵九州,沉默两秒,缓缓道:“魏关山,确实是我派去,让他封印那只怪物的。但是他对你说的话,那绝对不在我的要求范围内。而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跟你说那些谎话,导致你对我们,产生这种不信任的心理。”
“哦,所以柳掌门,就是死不承认咯?”
赵九州完全没有要糊弄着放过这件事的意思,但也并不着急,他露出微笑,缓缓道,“不要紧,您说自己不知道,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很简单,因为魏关山朝我开枪,可惜没能弄死我。
我没死,当然就要问为什么。他的人就告诉我了,是柳家让他们干的。柳掌门,您是柳家当家的吧?其实我也很奇怪,你有什么必要,非得弄死我呢?”
赵九州问得云淡风轻,会议室里的所有人,却不由得全都汗毛悚立。尤其是柳子青和柳亚红这对见不得人的狗男女,更是差点就吓得呼吸抑制了,连气都简直要喘不上来。
安静了半晌,会议室里,才有人缓缓回道:“不见得那个人说的话就是真的,至少我作为柳家的人,对你说的事,就一无所知。而且那只怪物,刚才你自己也看到了,当世四大高手联手,都差点被打得团灭。我们柳家再厉害,也搞不定那样的东西吧?”
“哦?您是……”赵九州望向说话的微胖中年男人。
对方淡淡自我介绍:“鄙人柳继心,社稷会黑水总舵公务堂的堂主,也是柳云飞掌门的胞弟。我还有个女儿,你应该挺熟的,叫柳一飞。”
“哦?”赵九州顿时眼睛一冒光,“那你安全了,我原谅你了。”
柳继心:“……”
“赵先生,我想我们之间,可能存在一点误会。”这时柳云飞突然开口,又对全场大佬们说道,“各位,能否能让我和赵九州先生,单独沟通几分钟?”
会议室里的大佬们,互相之间看了看。
赵九州却说了句:“姓柳的全都留下。”
柳子青和柳亚红文闻言,脸上瞬间没了半点血色。
挡在赵九州和柳云飞之间的莫怀仁,身上的白光,也跟着迅速消退下去。
倒不是他放弃保护掌门了,而是跟赵九州一样,灵动力就只有1点。
面对眼前的开挂大boss,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请大家先去外面等候片刻吧……”柳继心站起来,打开了会议室的门。
“年轻人,你是我们自己人,我们是不会害你的。”
黑水总舵的总舵主终于站起来,跟赵九州说了句,带头离开。
其实他心里巴不得柳云飞挂了。掌门一死,社稷州必然要有巨大的人事变动,他这个总舵主,大概率能进一位,去社稷州总部混个堂主当当。所以嘴上这么说着,却走得比谁都快。
见第七禁行区的上级主管领导都出去了,赵九州的几个顶头领导,这时也就不坚持了,城防部的、黑虎岭分舵的、黑山总舵的几位负责人,纷纷跟着黑水总舵的大佬走出会议室。
大家都是打工的,没必要为了效忠掌门,和一个挂逼在物理层面上硬扛。
毕竟掌门要是死了,大家还能再选个新掌门,其实反倒是好事情。
可要是把命都搭上,那就完全没价值了……
看着大佬们脸上凝重着争相离去,柳家兄妹俩,就像是屁股被粘在了椅子上一样,动都不敢动一下,柳继心也站在门边,完全没有要迈出去一步的意思。留到最后的莫怀仁,见已经没有办法了,这才对赵九州说道:“赵九州,不要冲动,乱来没好处的。”
赵九州淡淡看莫堂主一眼,默不作声。
莫怀仁终于从柳云飞身前走开,大步走出了会议室。
柳继心把门一关。
偌大的会议室里,便只剩下寥寥几个人。
赵九州重新坐下来,看着柳云飞,单刀直入地问道:“这件事,柳掌门想怎么给我交代?”
“柳家没做过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交代。”柳云飞依然嘴硬地否认一切,但随即又马上接道,“不过如果我们之间,真的存在什么矛盾,你有什么诉求,现在不妨说出来。我们可以尽一切努力,来满足你的要求。”
赵九州随手一指柳子青和柳亚红,“杀了他们两个呢?”
不动如山的柳云飞,终于微微动容了一下。
柳子青和柳亚红,更是身体微微颤抖,内心深处,已经接近借魂飞魄散。
“赵先生,不管这几天,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您至少到现在,依然活蹦乱跳,并没有什么具体损失,对不对?”柳云飞微微沉下脸,缓缓道,“不仅如此,你还从一个学徒临时工,转正成了学徒,而且据我所知,你还莫名其妙,赚了二十多万。对你来说,这几天或许受到了些微的惊吓,可是结果,始终都是好的,对不对?”
“所以我就该忍受你们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压和迫害?”赵九州眉毛一挑,“按你这个说法,要不是老子自己本事大——换成别的人,是不是就活该让你们弄死?”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柳云飞继续否认一切,“我只是说,你没有受到损失,又何必让别人付出生命的代价,这样做,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没有任何好处。就算我家子青死了,你又能得到什么呢?你除了可能出一口气,就只会和柳家结怨。
然后将来呢,你总不能看谁不顺眼,就把谁弄死吧?这世界自有这个世界的规矩,你就算想造反,也总得有人跟你一起干吧?可谁又愿意给一个动不动就shā • rén的人卖命?”
赵九州听着柳云飞的话,不由得笑了,“柳掌门,倒是想得挺远。”
柳云飞却微微摇头,说道:“不是我想得远,而是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很愿意替你做点打算。你现在已经不是普通人了,为了出一口气就跟全世界对着干,完全没有意义。”
“跟你对着干,就是跟全世界对着干?”赵九州戏谑地问。
柳云飞却不在意,依然耐心地解释:“不能这么说,但确实会让外界有这样的感觉。你说柳家迫害你,但是你没有证据。你没有证据,就不能乱来,对不对?如果你坚持认为自己没错,坚持要对我家子青做点什么,那就是违反白银盟的法律,是不是就跟整个白银盟对着干?
但是我们反过来讲,如果我们双方能搁置争议,你不再揪着这点事情不放,我们柳家也完全可以满足你一些要求。我们还是有能力,让你过得比现在好很多的。从今往后,柳家奉你为上宾,整个社会,也对你尊崇有加,这难道不比你和柳家没完没了、毫无意义地斗下去要强?”
赵九州一直听着,没有说话。
柳云飞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几秒。
见赵九州依然不表态,只能继续往下说:“我今天听说,你的进学出了点小问题,我现在可以马上回去,让考试堂重启补录程序,你的试卷原件和复印件都在,重新复核,是合法和正义的。对于那些在工作上有所失职乃至失德的人员,我们也会从重处理……”
柳亚红的手,紧紧抓住桌子的边缘。
手抓得生疼发红,却像完全没感觉到一样。
“处理?”赵九州问道,“怎么处理?”
柳云飞反问:“你想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