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他忽然止住了脚步,望着西沉的夕阳,十息之后改变了主意。
不能回西戎!
他转身便走,在暮色渐浓,华灯初上时候,来到了云来县——这是剑南西道最偏僻的一个县,在云山之下,一年之中至少有四个月大雪飞扬,至少有六个月弥漫着云雾,几乎与世隔绝,但偏偏流动人口又极多——
云山之上有一种名叫林麝的动物,雄性林麝的身上有一种叫麝香的东西,这是一种极其名贵的药材,也是极其名贵的香料,售价不菲,所以云来县的猎户很多,往来此间的行商也很多。
行商们并不仅仅收购麝香,云山还出产许多极其有名的中药材,比如天麻,以及黄精等等。
这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山高皇帝远,朝廷设置在此的县衙基本形同虚设——这地方民风彪悍,贫瘠的田地产出都不够乡民们吃的,收税赋?去死吧!
税赋收不起来怎么办呢?
云来县不知道哪一任县令想出了一个绝妙的法子——收行商们的入城税和出城税。
不多,进城出城非云来县本地人口者,各缴纳二两银子,本地人口入城出城,则缴纳十文钱。
就凭着这税收,堪堪支撑起了县衙的运作,但想要县令还有多大的作为,这是根本没可能的。
而今这云来县的县令叫卓流云,宣历八年进士,宣历九年正月十二外放剑南西道任了这云来县县令一职。
虞问书自然不知道这等小人物。
他在城门即将关闭的那一刻交了二两银子,进了云来县,决定在这地方苟起来,苟上一年,甚至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