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熙文看向了虞问天,问道:“生意如何?”
“尚可,都是以前的一些老朋友来照顾。”
“你……不应该走这条路。”
虞问天咧嘴一笑,“是不应该,我当初之志就是戎马一生守卫虞朝边疆,但这虞朝都没了,我还守什么呢?不若退了,归于此间,当个好丈夫好父亲,我现在觉得挺安稳……心里安稳,这样舒畅多了。”
“或许吧,”燕熙文的视线投入到了秦淮河上,河上依然如以往一样漂着许多亮着大红灯笼的画舫,“其实一切都没有变。”
“不,还是变了许多,今岁这秦淮河上画舫的生意据说比去岁好了许多。”
“那就是在变好。”
“是,是在变好。”
“大夏的疆域更宽,以你的才华,不应该浪费在这里。”
虞问天沉默了许久,脸上有些萧索,“他给我来过两次信,我没回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回。我是曾经虞朝的皇族,他没有杀我,还想要启用我,我很感激。”
他深吸了一口气,“可我终究是虞朝的皇族,终究觉得去为他守疆域心里有些不顺畅。与其这样,不如就经营着这红袖招,或许某一天他再来金陵,还能在这红袖招上和他好生喝上一杯。”
燕熙文也想了片刻,这事儿终究劝说不了,“可以干点别的营生。”
“算了,我就不是个经商的料。”
“嫂子呢?”
“在家里带孩子。”
“你喜欢这样的生活么?”
虞问天没有回答,他也看向了幽幽秦淮河,我喜欢这样的生活么?
在这个波澜壮阔的时代,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候,我却在这里经营着一艘濒临倒闭的画舫。
我一个拿刀的大老爷们,经营着画舫……他自嘲一笑,“你们上去吧,莫要让墨文他们等久了。”
“……好,呆会上来喝几杯。”
“好!”
……
终究走上了各自不同的路,在燕熙文想来,虞问天是渴望沙场的。
可惜,他却要在这画舫上渡过一生。
红袖招向秦淮河中缓缓驶去,三楼里响起了琴音歌声,正是那首《枉凝眉》。
一个枉自嗟呀
一个空劳牵挂
一个是水中月
一个是镜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