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的是越山两道,而今正在越山北道的崇州千山县……你知道越山北道的道台是谁不?”
云西言一怔,点了点头,“知道,言希白,”他俯过了身子,低声问了一句:“怎么。这位言道台有问题?”
傅小官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悠悠一叹,“当年,我从临江去金陵,是因为在西山的时候招募了一批难民。那一年黄河决堤,黄河两岸的老百姓都遭了灾。”
“黄河两道的官府从上到下不作为,将朝廷下拨的赈灾粮食售卖给了各地的粮商,从中谋取了巨大的利益。”
“虞朝皇帝派了数路钦差巡查各道赈灾情况,言希白领的正是黄河两道。”
“这个人给我留下了极好的印象,因为他深入灾区,不顾个人安危,在那些受灾最为严重的地方将情况摸得一清二楚,他甚至差点因此而被地方官员给谋杀。”
“大夏建国之后,他是我任命的第一批道台,就是因为当年的那份信任。”
云西言并不知道这一段过往,此刻听了傅小官说起他才明白了过来,但同时,他也听出了傅小官这言语中的意思——
言希白,恐怕辜负了皇上的期望!
“你知道崇州知州是谁不?”
“宗时计!”
“对,宗时计!”
“那年薛定山造反,我去了一趟西南边。在金牛古道上遇见了宗时计。他的父亲我还记得叫宗谦,时任褒城县县令。”
“就在虞春秋的帅帐中,我将那一年……就是你参考的宣历十年的恩科的考题让宗时计做了,他答得很好,我也很喜欢,于是在平息了薛定山叛乱之后,我将他带回了金陵。”
“他的妻子是魏无病的妹妹魏寒香,两人成亲我倒是没去过,不过无病说他们生育了一子一女。他是我任命的知州啊!他是有才华的,他不像是一个会堕落会腐败的人……”
傅小官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所以,人是可能会变的。”
云西言心里大吃了一惊,宗时计他认识,甚至当年在金陵还一起吃过火锅。
那确实是一个有才华也有理想抱负的少年,只是他怎么也变了呢?
皇上在我面前提了这两个人,这两个人都是他曾经极为重视的人,然而终究都背叛了他……那么他讲这些话的意思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