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难不成我们要风餐露宿?”林疏月慨叹的躺在铺好的干草丛中启口道,望了望远方的一抹乌色流云,神色渺云汉。
北朔寒在一旁干草上静静地打坐修炼,眉眼清冷,白衣胜雪,风华绝代。
林疏月歪着脸躺在干草上,邪邪的望着他,感慨一副俊俏玉容怎么会有那么不合时宜的络腮胡子。
“今天的星星和月亮好美,璀璨夺目,皎洁无瑕,可惜了,没有楚陵封地的好看,那里的月亮又大又圆,能照明所有草原辽阔的风光,它的确是我的老朋友,与我对影成三人,好不热闹.......”林疏月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语道,眸色清冷。
因为北朔寒实在是话比较少,而且冷漠不喜欢搭理别人,憋也能被他憋死,于是她只好自言自语了。
“你若有空我带你去看看。”林疏月随意说了一句。
“好。”北朔寒淡淡的启口道。
林疏月一愣,他不是在静静地打坐修炼吗?怎么能听到她说的话?
“朔寒,你不是在修炼?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莫非一直在听我说话?”林疏月又喋喋不休的问道他。
北朔寒平和的脸色微微泛白,寒眸缓缓睁开,明月清风下,格外高贵典雅,宛如高岭之花。
“就寝时间已到。”北朔寒淡漠的说道。
“整天冷冰冰的,整张脸都写着生人勿近,你这样没有女孩子喜欢的。”林疏月一手撑脸替他淡淡的忧伤道。
北朔寒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道:“你说过你喜欢我。”
“我.....我那是看你呆板冰冷有趣......谁喜欢你啊,胡里剌札的,我当然是喜欢的年龄和我差不多的人。”林疏月面露尴尬的说道。
喜欢和她年龄差不多的人?
北朔寒的寒眸内划过一抹暗淡之色,脱下洁白的外袍,铺在身上当被子盖,静静的躺在另一旁的干草堆上淡漠疏离的睁开眼睛,平视乌黑的天空。
天空微微有明亮灿烂的流星划过。
若是他可以再年轻十岁......
林疏月抬眼望着天上划过的流星,心想着:若是她可以年长十岁也不错……
......
“别过来.......不要.......啊——”
林疏月突然间从噩梦中惊醒,梦魇令她浑身虚弱无力,冷汗浃生,她不由心惊胆战的坐在草地上把披在身上的衣袍裹得严严实实的。
“怎么了?”北朔寒惊愕担忧的问道。
“梦魇而已。我习惯了。”林疏月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说道。
“为何会频繁发作?”北朔寒问。
“大概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或者被什么诅咒了,反正魔道家族的东西我不太懂得。”林疏月故作轻松的淡然道。
.......
“琥珀蜜糖......”林疏月馋猫一样站在面前,眼睛黏在上面不肯罢休。
“看起来好甜.......很美味……”
北朔寒见身边的人影不在,转脸望了望她,一副馋猫的模样认真的凝视着着眼前的蜜糖。
北朔寒淡淡的走到她的身前,林疏月赶紧擦干嘴角的几缕口水。
北朔寒瞥了她一眼,问道:“做什么?”
“没什么。”林疏月忍住食欲,天真可爱的笑了笑。
二人缓缓离开。
北朔寒有时候觉得她真是个可爱有趣的人,有时候虽然会让人恨的牙痒。
林疏月有些失落的走在路上,一个人站在桥上,观赏着湖泊美景,赏莲花盛开荼蘼,观绿水长流,虽是美景却难以割舍对于琥珀蜜糖的喜爱。
北朔寒眸光平和的递了一包糖果。
林疏月视线被糖包遮盖,微微愣住了,神情有些不可思议,顿时心情舒畅愉悦的接过那包琥珀糖。
“给我的?”林疏月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自己问道。
“不然扔了。”北朔寒道。
“别呀,这种愉悦心情的好东西浪费了就可惜了。”林疏月开心的笑道,赶紧把糖包裹在怀里塞。
她吃的清苦很多,每次心中苦涩的时候就会吃一点糖,舒缓一下心情,不让自己难受的发紧,不让自己痛哭流涕,坚强快乐的活下去,熬下去。
林疏月嘴角闪现清苦的笑意,眸光流转,北朔寒淡淡的眸光微微柔和。
她如此年岁本应该是在父母身边承欢膝下的无忧无虑的少女,喜欢胭脂水粉,琴棋书画,现在却活成了腹黑狡猾的模样。
可悲还是可喜,他并不知晓。
北朔寒突然感觉嘴上一甜,嘴里被塞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糖,林疏月稳稳的坐在桥壁上,朝他嫣然一笑,问道:“甜吗?”
北朔寒也许是有一点理解为什么林疏月喜欢吃甜食点心。
甜的腻歪人,可以麻木到忘记心里的苦涩。
湖内风景秀美,接天莲叶,荷花馨香,清水涟涟,夏日清凉树荫下,两位璧人成双,一红一白,惹人注目,唯一煞风景的便是女子的面容黝黑,男子俊朗帅气的脸上多了一把络腮胡子。
......
“此次下山我有要事在身,暂时与你分别一阵子,你呆在这家酒店内最多一个月,我便带你回琼华峰。”北朔寒淡淡的嘱咐道。
“什么事情那么严重,会让你不放心的把我留在这?”林疏月虽然在浅笑问道,可神色凝重。
“无妨,只是小事。”北朔寒语气变得平和。
“也好,小心点,我等你回来跟我私奔。”林疏月依旧调笑道。
北朔寒突然间红到耳根处,嘴角忍不住上扬,平和道:“好。”
一月内,北朔寒为了日后权势地位,皇族平稳,悉心培养杀手阁基地人才,排除异己奸恶,除去皇族毒瘤的鹰犬爪牙。
一时不慎,被反派最后致命的反扑一口,冰魄凶兽与他斗战三天三夜,两败俱伤,多年来被压制住的寒bīng • dú素趁着自己体脉混乱而反噬自己。
可这回来之时,北朔寒为赴一月之约,面色苍白至极,身体内被种植难以化解的寒冰之毒,体内毒素蔓延开来,直逼心扉。
林疏月眼眸内尽是心疼与担忧,看着他痛苦寒冷的模样,忍不住眼角闪烁着泪花。
“哭什么,无妨,忍一忍就过去了。”北朔寒轻轻摸着她的眼角淡淡的说道,蹙眉显然是在忍耐极致的痛苦,仿佛置身冰窖雪山般煎熬。
林疏月急中生智,她曾经翻阅的古籍说道,古人化解霸道寒毒发作之法,必须用体内厉害的火灵根燃尽自己的灵脉,此时心火缠身,犹如置身火海。
林疏月为他护体,也许有回旋的余地,于是她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重创自己的火灵根,让其燃烧焚起,这也是林疏月之后虽有火灵根却少用的原因。
林疏月那一夜,抱住他给他取暖,与他有了肌肤之亲......
北朔寒醒来后见二人的身体纠缠在一起,昨天是疏儿受了极大的焚噬痛苦才让他化解霸道的寒毒,他连忙起身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眉宇之间尽是悔色。
自己真是禽兽不如!
林疏月却不以为然,下巴靠在他的健硕的肩上,有些虚弱的笑道:“相公,你这样,我会心疼的。”
“我会负责到底。”北朔寒坚定的眼神对她说道,信誓旦旦,不容质疑。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林疏月一如既往没心没肺的浅笑道,美丽的眼角闪现过一丝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