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手瓷白,纤细的指腹撑着碗底,掌心和碗壁隔着些距离。
顺着细小的空隙,时卿能清楚看到倪喃掌心的红肿。好似被什么东西划了好几道口子,覆着薄薄的血痂。
时卿眉毛一拧,问了句,“手怎么了?”
“噢。”倪喃把手往下托了托,直到伤口再看不到,“没大事儿。”边说着,又把放了荔枝的玻璃碗往时卿面前递。
时卿没接,表情却愈发不好。
奇了怪了,怎么又发脾气。倪喃发着愁,今天这么一顿折腾下来,她累得要命,哪里还有精力去猜时卿在想什么。
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了。
“诶诶诶——”倪喃弯曲手肘,掌心发颤,好像下一刻就要托不住碗似的,“时先生,你能接一下吗,有点疼…”
说出这句话时,倪喃几乎能想象到结果。接受一番时卿的冷嘲热讽,或者直接被时卿甩一身荔枝。
然而,这两种情况都没有发生。
时卿的表情确实不太好,唇线紧抿,下颚线绷着,一双眼睛似乎能把人看出洞来。
但也仅此而已了。
空气静默了几秒,时卿突然伸手接过了倪喃手里的东西,也没看她,按了控制器从她身侧经过。
手上的重量一空,倪喃愣了瞬。
怎么这么好说话,不太对劲。
没等她想明白,身后又传来时卿的声音,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过来。”
“干嘛”两个字几乎要脱口而出,被倪喃生生憋了回去,她转身跟了过去,“噢。”
时卿从靠墙的一排置物柜里拿出了个药箱,然后抽了包东西丢给倪喃。
被突然砸进怀里的硬物吓了跳,倪喃条件反射地后退几步,低头一看,是一些处理伤口的工具。
然后她看到时卿扭身离开,只撂下句话,“自己处理,得了破伤风可没人管你。”
话里冷冰冰,动作倒是挺诚实。倪喃看向那个被打开的医药箱,上次那管白色药膏还静静地躺在里面。
倪喃突然就笑了声,她这个生活助理当得还真不称职,也不知道是照顾谁。
洗了澡,倪喃吹了头发便一头栽倒在床上。她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眼睛不眨动分毫。
手上的伤口尽管已经处理过了,方才还是不注意碰到了水,此时有些麻酥酥的疼。
好半晌,她捞过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穆尔,你上次说的密室逃脱的联系方式还有吗?”
“嗯,我是听你说还不错,就想和朋友玩儿玩儿,不然都快被期末折磨死了。”
“好啦好啦,下次和你们一起去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