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还知道开玩笑的怕也只有倪喃了。
得了回答,时卿才小幅度地卷了个小背心的边上去。
白皙的脊背上红肿看着狰狞,擦药的时候有明显的刺痛,倪喃没忍住嘶了声。时卿手上动作一停,看着倪喃的后颈,眉头拧了拧,“看来没烧坏脑子,还知道疼。”
语气冷冰冰的,责备中还带着嘲讽,但却莫名让人气不起来。
倪喃没像以前一样呛声,看起来安安分分的。
一晚上所有的暧昧和热烈在消毒水的味道里消散,时卿还顺便为她处理了脖子上的伤。倪喃眼皮子打架,好容易上完了药,脑袋刚挨着枕头,别墅就迎来了别人。
时卿拿了件衣服丢给倪喃,高领,可以把脖子的伤处遮住。
睡得迷迷糊糊间,倪喃在想,没看出来,心挺细。
柏易带着医生风尘仆仆地赶到这里,又是量体温又是挂吊瓶,一忙活就到了后半夜。
不愧是跟着时卿做事的人,柏易的职业素养高到就算是通宵达旦也能西装革履一丝不苟,而和他一起来的医生就没那么幸运了,明显连胡子都没来得及刮。
偏生时卿像个监工一般在一旁看着,很难不让人高度紧张。
见着时卿和倪喃共处一室,柏易也没显得有多惊讶,还关切地去问他们需不需要宵夜。
两个人干脆没走,想着观察一下倪喃的情况,便一直待到了早上。
要说最意外的还属吴俪蓉,早上过来平白多了两人,还以为是什么大日子,问过才知道原是倪喃生病了。
倪喃睡得昏昏沉沉,其余几人倒是一夜未眠。
用过早饭后,医生给倪喃重新量了体温,烧退下去了,只是身子还有点虚。他还说如今倒春寒,气温变化大,倪喃免疫力太低,稍一受凉就容易病倒。
还真是个瓷人儿了,碰一下就碎。
睡了一夜,倪喃精神回来了大半,还打趣着医生让他赶快回去刮胡子。
反观时卿,从始至终黑着张脸,脸色好看不了多少。
医生边收东西边打了个哈欠,“现在是没事儿了,这几天不要受凉,多休息休息就成。”
闻言,时卿面色稍霁,顿了顿,他问了句,“治淤青红肿用什么药好得最快?”
冷不丁一声,让倪喃心间猛然一愣。
“淤青?”柏易皱眉,忙问道:“先生,您受伤了吗?严不严重?”
“我没事,一点小——”时卿的尾音卡在喉咙里,并没继续说下去,转而道:“可能有点严重,颜色青紫,还有一些小擦伤,什么药可以止疼?”
这谎撒得一本正经,若不是自己背后的伤还有些疼,倪喃都要被他骗了过去。
脸不红心不跳,表演艺术家。
不自觉地,倪喃弯了弯唇。
可以,没看出来,还挺会照顾人。
这下轮到柏易手足无措了,绕着时卿的轮椅检查,“轮椅出故障了?需不需要我去重新帮您换一辆。摔着哪儿了?还是让医生帮您看看吧。”
“不用。”时卿一口回绝,“你去按照医嘱把药买回来,越快越好。”
“先生——”
“快去。”
“……”
“好的。”
话音刚刚落下,时卿突然感觉喉咙发痒,不受控地咳嗽了一声。丝丝缕缕的痒意从喉管蔓延而下,胸腔都有些发闷,紧接着,又是两声咳嗽。
无人说话的房间内,这几声咳显得尤为清晰。
时卿右手虚拢成拳掩在唇边,肩膀因为咳嗽而颤动了两下。
“先生,您也感冒了吗?”柏易问了声,然后看向房间内的暖气,“最近天气冷热变化得快,您和倪喃小姐都感冒了,是不是这栋别墅的暖气出了什么故障?”
“一会儿需不需要我找人来看看?”
时卿没应声,也不知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正当柏易考虑着要不要再问一遍时,旁边突然传出声轻轻的低笑。
循声看去,柏易发现倪喃抱着被子靠在床头,笑得没了声。肩膀一抽一抽的,手背上输液的管子因为她的动作起伏而晃来晃去。
“诶诶诶!小心你的手!”见状,医生赶忙过去固定输液针头。
倪喃缓了好半天,笑得泪花都冒了出来。
“柏易,别墅的暖气好着呢,不用找人来修。”
“至于先生为什么也感冒了…”倪喃吸了吸鼻子,正襟危坐,装模作样的思考起来。
片刻,她嘶了声,把掌心掩在唇边,等着眼睛一脸惊讶,好像是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结论出来。
“我得承认,是我传染的。”
作者有话说:
感冒生病小心亲亲(狗头)